夏安远躺在柔软沙发上,像躺在苍鹫横飞天葬台,个人做场单方面献祭,另个人做场单方面徒刑。
天蒙蒙亮时候,纪驰接到个电话,他伸手捞住夏安远,让他扬起脑袋,再手去接听,另只手将指间抽剩烟头喂到夏安远唇边,夏安远没动静,……让他将烟嘴含进去。
“好
后半夜格外漫长。
藏在记忆深处疼痛翻出来,是夏安远拿起刻刀,笔划,割上纹在身体里,经年已淡去习惯。
夏安远几乎被这疼痛绷成线。他受不住纪驰注视,那双冷淡眯着眼睛,并不像从前那样总温柔沉浸,是个沉默陌生人。
他背过身去,于是消瘦肩胛骨扬起,层浅浅肌肉包裹住骨骼,肩背落在月光下面,泛出柔韧,湿黏,隐晦光泽。
像蝴蝶。能见到这个场景人,都不会不承认,原来这个部位真很像蝴蝶。蝴蝶在狂风中吃力地、艰难地振翅,可往下落时却那轻盈,甚至那样轻易,不堪击。再仔细点,仿佛还能看到翅膀上绒毛,沾满细密雾珠。所以这场飞行是注定煎熬,它没能拥有双强大翅膀,点雨雾都能将它坠到泥土里。
夏夜月光,冷清,透亮。
这套房子阳台很大,整面墙落地窗可以将月光原原本本地放进来。夏安远很多年前就知道,纪驰喜欢住在这里,就是因为夜晚光。
落地窗正对面,是个小型公园,或者不算公园,只是个百平米人工湖周围绿化带。纪驰那时很喜欢画它,准确点说,是喜欢画它和在它其中散步人。他也许把这种行为当成种解压方式,但夏安远看过他收起来那叠命名为湖系列画,每张其实画都是不样地方。
月光太亮。屋里灯没有关,夏安远能感受到月亮晒进来,又和灯光融在起温度。
他起身俯到垃圾桶边,喘口气,转头对上纪驰目光。
夜深,灯已经关,这个时候确能看见月光原本形状,在幽深朦胧里,切都仿佛是所有人记忆里那样。是不规则几何图案,是低温纱幔,是起伏剪影,是黑夜里隐忍喘气。
他们都不知道对方心里此刻在想什。两条肢体有长达八年阔别,其实根本早已并不熟悉,这种不熟悉所带来,是本该亲密之下冰冷生硬。
夏安远识趣,没找他讨要个吻,或者个拥抱,他可以献给纪驰,但他想纪驰多半也并不想要。
又或者他们什也没想,把切当作再简单不过交易。真是那样,买卖双方有什好想呢,他们甚至整晚句话都没有说过,只用成年人本能配合默契。
……
“你觉得这样就结束吗?”
纪驰手臂倚在靠枕上,始终没动过,那是种戏谑姿态。
任随便换哪个人,穿身正装在这种情形下,都不会有多体面。夏安远看着纪驰,仿佛在他身上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什不堪亦或是难看情形,即使是在这种时候。
可能这些本身社会地位已经到定程度人,即使在人面前什也不穿,也不会有任何丝局促。皇帝王爷临幸妃子时候,不也从来不避人。
夏安远没吭声,站会儿,按按酸痛颊肉,回到沙发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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