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安远回过去再看那只猫,它已经瘸着走远。
“走,”他对老头说,“它可能是害怕。”
十多秒后,老头才收回看夏安远眼神,说话时胸腔发出拉风箱声音:“只有标间,晚六十。”
“嗯,”夏安远从包里摸钱出来,“住晚吧。”
老式楼梯很陡,夏安远爬完二楼最后截台阶,竟然有片刻没站稳。
猫直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。
没拆到这片老楼来,仍然还有人住,楼门市也仍在营业,只不过这时候太晚,尽都关门闭户。只有记忆里那家破旅馆还开着——这旅馆竟然还在,写着“住宿”两字灯箱脏兮兮地立在门口,夏安远走进去,脚步声没惊动窝在前台后头打瞌睡老头。
他转过身,看到那只猫停在离自己不远地方。
“进来吗?”他问它。
猫蹲坐在地上,偏偏头看他。
灭,夏安远面无表情地盯着它看,没多大会儿,又有“滋滋”电流声响起来,灰蒙蒙光线闪几下,它在努力把自己重新点亮,也确实重新亮起来。可夏安远抽第二支烟时候,它又这突兀地熄灭。
于是夏安远把视线移开。他抬头看天,不止没有星星,连月亮也不见。横纵错乱电线把天幕分割成灰黑色碎片,像是被轻轻晃晃,碎片就要掉下来。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会到这里来,赵钦问他想去哪儿,大脑空白很久,最终只冒出来这个地名。
大概在京城,除纪驰家,除这里,他根本无处可去。
那盏灯还在熄灭又努力亮起,阵穿堂风刮过来,把烟灰刮得零落四散。
他找到房间,用钥匙打开门。这种旅馆即使是在居民区,住宿条件也跟火车站附近廉价旅馆相差无几,简陋、不干净。床坐上去就吱呀响,暖气似乎也出问题,屋子里温度没比外头高多少。
没有椅子,夏安远站在窗口抽半根烟,忽然想起什,到卫生间对着镜子把袖子掀起来看,手肘后面纹身出血又干掉,跟保鲜膜皱巴巴地粘黏在起。
还好纹完身他顺手把药揣进外套兜里。按纹身
夏安远往旁边站步,把狭窄门口让开点,又问它:“进来吗?”
猫往前走两步,圆眼睛倒映着旅馆昏黄灯光,渴望又害怕。
“什东西进不进来?”前台老头突然问,夏安远转头看他,发现他只是老到眼皮耷拉着,所以看上去像在打瞌睡。
夏安远笑笑:“只猫。”
那老头浑浊眼珠在眼皮缝里动动,坐起来,就这看夏安远好半晌。
夏安远往另条巷子里走,尽头有棵大树,他记得这棵树,据说长在这得有上百年。他跟纪驰从前散步到过这里,树下总围着堆老头下象棋,而这时候树底下只有被胡乱砸烂水泥块。
眼睛眨眨,他见到水泥块里有什东西闪而过,然后响起来很微弱猫叫声。夏安远脚步顿,那只猫小心翼翼地探出头,人猫对视几秒钟,它瘸拐地跑到夏安远脚边,冲着他小声叫。
眼睛很圆,只橘猫,瘦巴巴脏兮兮。像被人泼过什东西,毛黏成绺绺,浑身都在抖。
后腿是断掉。
夏安远看它好会儿,没什太大反应,转身走向下个路口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