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安远直盯着他看,在尸体盖上白布十分钟后,他父亲终于赶到医院。
夏安远垂下眼睛,怎也回想不起那位父亲当时反应,紧跟着切好像都变成混沌,他忘记这事情发生在多少年前,忘记自己现在身处何地要做什,好像生命中遇见过所有人脸都变得模糊,变成古怪影子。恍惚中,他听到手机在响,来电显示上是任南名字。
愣好久,电话足足响到第三遍时,夏安远才想起来世界上有这个人似。他接通电话,听到任南问他怎这几天不回消息,夏安远没说话,任南顿顿继续说,自己已经打听到侯军下落,原来侯军竟然还在津口。
说完,他又小心翼翼地问夏安远现在在哪儿,要不要抽个时间出来,他可以带他去看看侯军。
“就现在吧。”夏安远回复任南,他丝毫不觉得选现在这个时间去探望侯军有什问题,听到那头任南沉默下来,他才迟钝地问,“现在方便吗?”
师说那样洗好纹身擦好药,他坐回床上去,什也没干,瞪着窗外发呆发到凌晨。
再睁眼已经是第二天下午。
他继续住下,在这里住挺长时间,具体几天他根本算不清。平时也不怎吃东西,要发呆,要就抽烟,睡觉有时能睡着,大多时候睡不着,白天黑夜对他来说已经没什区别。
他买回原来抽那种烟,第口竟然被呛到,太苦太烈,两三包以后才找回身体习惯。但睡眠越来越少,翻来覆去睡不着时候,他就去楼找那个老头。老头只上晚班,话不多,也不接他递烟,他抽手卷旱烟,味大劲儿足。
老头总是砸着烟,副瞌睡样盯着夏安远看,不像看活人眼神。
可夏安远不在意。他坐在旅馆门口,想等那只猫,却再也没看到。对着黑夜发着发着呆,他不知道怎就想到曾经送夏丽去急诊科时,遇到那个尿毒症晚期不停吐血进抢救室大哥。
因为病情危急,办理又是欠费手续,需要他打电话通知家里人来,他却死活不肯,护士要拿他手机,他甚至破口大骂,威胁如果打电话他就要现在立刻出院。
后来全科室医生护士都去劝他,很久他才松口,把电话交出去,望着天花板说,通知也没用,他清楚自己病情,让人坐车过来还浪费钱。
折腾很久,医生才联系到他远在几百公里外父亲。在等他父亲赶来时间里,夏安远听到他跟医生讲家里情况。原来他母亲和哥哥也有这个病,哥哥卧床在家很多年,母亲前些年去世,父亲在家种地,年纪也已经七八十。全家上下就只有他这个劳动力,他靠送外卖谋生,兜里掏干净也只凑得出几百块。
这种情况医生见得多,听完之后都沉默下来。夜深,病房只剩下仪器声在响,那头父亲已经下火车,他却突然间情况恶化。这回没能抢救过来。
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,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