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。”夏安远终于抬起头来,他对夏丽笑下,“妈……”犹豫几秒,他还是说,“
半晌,夏丽才开口:“怎这晚过来,还买东西?这里什都有。”
“是个朋友,本来说今天来看看你,工作上事情得先走,托把东西拿过来,人家也是片心意嘛。”夏安远轻松地笑下,指着桌上水杯,“妈你喝水吗,给你倒。”
夏丽没说话,夏安远吞口唾沫,给她倒杯温水,手居然有些不自觉地发抖,让他没能把杯子倒满。
他转过身,把水杯递给夏丽,整个过程没敢对上她直上下打量视线。
“坐吧,”夏丽接过杯子,她问,“你今晚留在这儿吗?”
夏安远人还在往前走,魂却好像慢半拍地跟在后面。
如果从旁人视角来看,他现在这样精神状态是很恍惚,但他自己察觉不到。脚步机械式地挪动着,他似乎只能感到夜越来越黑,人越来越少,最后他走到片安静黑暗里,世界上只剩下来自己。
夏安远再往前,出现条河,他叫不出来名字,河面也很安静,他从高处这样往下看,像看整面黑漆漆镜子。
镜子里倒映不出他模样,只有轮很圆月亮,颜色凄冷惨白。
看很久,夏安远渐渐发现河面和自己距离越来越近,那轮月亮也近,这个发现让他惊喜。月亮啊……他隐约记起来当年他用这个比喻形容过纪驰,纪驰是月亮,孤傲高洁,所有美好形容词喻体,在夜空中、窗户里、池塘底。月亮啊,多高多漂亮。
他是打算今晚就在这陪夏丽,旁边有张陪护睡床,睡他也足够。
“嗯。”夏安远想离夏丽远点,于是坐到那张小床上去,“睡这,好久没有陪你。”
夏丽喝口水,把杯子和她手上杂志都放到床头柜上去,仍是那样盯着夏安远看。夏安远是真受不这个眼神,从小他只要犯什错误,夏丽不想打他话,就会用这种眼神盯着他直看,直到他自己主动认错为止。
但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要认什错,两个人在房间两端沉默着。
“天气冷得快,”片刻后,夏丽说,“你在外面要多穿点。”
夏安远伸出手,正想摸摸他,突然耳边响起来阵急促鸣笛。他乍然抬头,发现自己竟然无知无觉走到某座大桥上,人正要准备往栅栏边探出半。
他被自己吓跳,连连后退几步,离桥边远点,回头看左右,这座桥车来车往,嘈杂极,并不是刚才那个安静世界。他站在那里,时间有点分不清哪个世界才是现实。
他又往河面上望过去,河水这时候静静地流淌着,波光粼粼地倒映整个城市繁华,好美景色。他想起来之前和侯军去过那座桥,那片还没开始建设荒郊,想起他兴之所至唱那首歌。荒野风像涌进脑海里,他只记得和风往天上飞调子,怎也记不起来歌词。
到疗养院,轻手轻脚地打开门,夏丽竟然还没有睡,正靠在床头看本杂志。见夏安远这晚过来,她先是怔下,再盯着他直看,像是被什震惊到,眉头也拧起来。
“妈,还没睡啊?”夏安远背过身,将手里提东西放到桌子上,他不是很敢面对夏丽这种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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