耳边闪过刚才他在洗手间和人聊那几句,夏安远心头突——这桌上酒怕没那简单。
为免刘总起疑,他立刻将目光从酒上移开。
“好家伙,追们小纪都追到这儿来,”他看见刘总对左右人笑,这仔细看,他看出来这人表情里藏着烦躁,“这小兄弟还挺锲而不舍啊。”
夏安远没搭腔,礼貌地笑下。
这人在烦躁什呢?烦躁自己在场影响他们谈生意,还是因为这个他们不再好下手?
现在他算什身份?什身份打头都得加个“前”,纪驰会这介绍自己吗?又或者会不会像他们最初重逢时自己定义纪驰那样,介绍他是“老同学”“陌生人”。
片刻后,纪驰低沉声音在旁边响起来。
“夏安远。”
他这给几个人介绍自己,语气淡淡。
等又等,再没有用来定义关系下句,夏安远心口发紧,手不知不觉攥成拳。
和纪驰对上眼那刻,夏安远浑身没来由地抖。
他没想到今天能在这地方见到纪驰,根本毫无准备,这时候手脚都不知该往哪儿放才好。
纪驰像是喝多酒,隔这远,夏安远也能看到他眼睛里沉色。他就这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,让夏安远不敢叫他,却也点舍不得避开视线。
两人像在僵持,不知道过多久,几秒钟或是几分钟,和心念之人猝不及防见面时候,时间总是令人难以感知,夏安远忽然被齐铭笑着往前推:“愣在这儿干什啊,坐。”他手撑在夏安远肩膀上,将他按到纪驰旁边位置坐下,“还有点急事儿要先走,小远,你看着驰哥点儿啊,他今晚喝太多。”
说完,齐铭打圈招呼,真就这直接走。
酒里有没有加料还未可知,这人又像是纪驰生意上挺重要朋友,自己要是冒然动作说不定得搅他俩生意,现在这情况,他该怎样才能提醒纪驰?
刘总边慢悠悠地敲着桌子,边开纪驰玩笑:“小纪啊,你说你也是,这帅个小兄弟坐你旁边你看都不看眼,未免
“这后生看着好眼熟。”
夏安远抬起头,撞见刘总打量他视线,“嘶——记起来,咱们见过,打高尔夫那天是不是?”
“是,”夏安远点点头,“快有个月。”
目光在刘总抿笑脸上飞快掠过,往下,夏安远见到分酒器,满满杯,白,有三两样子,就放在刘总手边。
——看来在齐铭推门进来之前,他们正要和纪驰喝这杯酒。
夏安远坐得很僵,他不懂这个世界上为什会有人神经粗到这种地步,明明他跟纪驰两个人处处都是不对劲,齐铭竟然点儿也没看出来。
但他要谢谢齐铭粗神经。
有那几分钟安静,纪驰没说话,桌上也直无话。夏安远先嗅到酒味道,再然后是纪驰身上香味——他们坐得太近,他也太长时间没有离纪驰这近过,纪驰身体仿佛带有磁力,都不用夏安远往那边偏,好像他只要心念动,他们就能自动而契合地贴到起。
“小纪啊……”桌上终于有人开口,那人坐在刘总旁边,调侃地笑,“不给们介绍介绍?”
闻言,夏安远垂下眼睛,他想起纪驰曾经对他称呼,“屋里人”“男朋友”“爱人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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