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是情绪大喜大悲,起伏太大,晏秋眼前竟黑瞬。
口口鲜血从喉咙不断上涌,但又硬生生被他全部咽回去。
已经够难看。
他不想最后丝自尊都被傅霜迟踩在脚下。
“唉。”傅霜迟看着他样子突然叹口气,“看你这个样子,有件事真不忍心告诉你。”
姑姑抱着他说不是。
她说也有赞美秋天,大诗人刘禹锡就说过,“自古逢秋悲寂寥,言秋日胜春朝。”④
“秋天是丰收,是希望。”
“秋是最美好字眼,和小秋样。”
那时晏秋信以为真,可是等他长大才知道,这切只有姑姑认为。
于是他默默咽下喉咙中几乎要涌出来血,努力站直身体。
然而抬起头,却看到傅霜迟斜斜地倚在门口,眼中满是怜悯。
“晏秋,都有点可怜你。”
晏秋闻言突然有些想笑。
晏秋晏秋。
既然不爱他,为什要把他认回来?
他本来已经对亲情毫无期待。
为什给他希望,又要残忍地收回去?
“为什?”傅霜迟故作沉思地想片刻,这才好像回想起来般说道:“他们本来是打算将错就错,但……”
傅霜迟说到这儿停瞬,眼中闪过丝复杂情绪,“爷爷不同意。”
遗嘱很长,因此他只挑重点些念。
本人傅建庭,在此立下遗嘱,对于本人所有财产,作如下处理:
……
念完之后,傅霜迟将纸张合起,笑吟吟地说道:“二哥,你有没有发现里面没你?”
“你与他们血脉相连又如何?你是他们亲生儿子又如何?你也看到,他们只爱。”
不过他状似怜悯,但口中话却丝毫未停,“晏秋,
可是……
这难道不应该是傅霜迟人生吗?
为何最后可怜却是他。
他明明从来都没有做过什伤天害理事情,可是他后来兜兜转转遇到所有人都不喜欢他。
是不是,从开始就错?
或许从他出生起,所有悲剧都早已注定。
晏家夫妇连名字都懒得给他取,因为生在秋天,所以便叫晏秋。
无边落木萧萧下,不尽长江滚滚来是秋,玉露凋伤枫树林,巫山巫峡气萧森是秋……
小时候他问姑姑,为什读《唐诗三百首》时,关于秋天古诗都那凄凉?
秋天不好吗?
“他坚持要把你接回来,说傅家骨血怎能流落在外。”
说到这儿,傅霜迟轻嗤声,“所以二哥,明天你可定要回去看看爷爷,毕竟这个家估计也就他对你有几分真心。”
口中血腥气越来越重,恰好阵穿堂风吹来,凉得他忍不住咳嗽起来。
原本平静多日胃也猛然抽痛起来,疼得他差点弯下腰去。
但想到傅霜迟还在这儿,晏秋头便无论如何也低不下去。
“无论以前还是现在,晏秋,从来就没有人爱你。”
哪怕已经努力克制着自己不去在意,但听到这句话时,晏秋还是控制不住气闷瞬。
似乎有什顺着胸口向上倒流,很快,他就在喉咙里尝到熟悉,腥甜血腥气。
“那当初……为什还要把接回来?”
哪怕知道前方是陷阱,是生着铁锈荆棘,但晏秋还是忍不住问出这个他深埋在心底许久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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