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“能重新喝到甜茶,真好。”
“嗯。”
秦濯像个被托管机器人,只能克制地说着嗯。
以前他总是游刃有余,搓弄得阮乔招架不住,现在却反过来,阮乔平淡地穿过雷区,换秦濯绷直肩颈,如尊神佛
刚才阮乔没回答,秦濯按他以前口味加糖,垂下眼睫说:“抱歉,以为你喜欢。”
阮乔以前确实很爱吃甜食,他舔舔牙齿,像在回忆很久事情:“那次补完蛀牙,你说喝太甜不好。”
“嗯。”秦濯应声。
阮乔不该说这些,个气味都能将人带入过去,何况专属于他们回忆。
补牙总是疼,尤其当像小电钻东西嗡嗡响起来时,阮乔每次听见都牙齿发酸。
探空手在空中顿秒,秦濯脸上闪过瞬茫然,如梦初醒将手收回来,只是又重复遍:“别哭,对眼睛不好。”
阮乔瞬间破防,哭得声音更大。
秦濯叹口气,心里全是疼,他捡起盲杖转身推开病房:“进来坐吧。”
阮乔跟着秦濯进去。
病房是秦濯熟悉,他熟练地拿出白瓷杯,冲洗,放入花茶,从直饮水机接满二分之开水,还问阮乔,要不要放冰糖。
但他竟然觉得那个人是阮乔,只有他可以那样安静,连流眼泪都很安静。
这不是秦濯第次有幻觉,所以他很快离开。
但他怎也没想到,阮乔现在竟然真站在他面前,在他感受到腕骨尺寸和触感时,心跳都要骤停。
“你知道。”秦濯说是肯定句,低沉嗓音里是无可奈何难过。
“阮……”秦濯发不出声,他和阮乔关系,不可以叫阮阮,也不能叫宝宝。
衣弄湿,但现在秦濯只能站在个疏远社交距离说,别哭。
阮乔没擦眼泪,任它自己从下巴尖儿掉落,看着秦濯手说:“小指不要用力。”
秦濯下意识松开伤手。
盲杖“啪嗒”落在地上。
阮乔:“……”
那之后秦濯就开始限制他吃甜食次数,蛋糕也让师傅少放糖。
阮乔不乐意,嘴角沾着奶油说这根本不甜嘛。
秦濯把人抓过来,尝口,再尝口,嘴角满意地勾起,说看很甜。
这些回忆像老旧照片,即使人在眼前也不能触碰,不小心就碎在风里。
阮乔转转掌心杯子,继续说:“后来都没怎喝奶茶,喝咖啡也不放糖,很苦。”
像要故意展示自己生活并没有受到影响。
阮乔止住眼泪,没有上手帮忙,他知道秦濯意图。
分钟后,茶香散开,秦濯又接入半常温水。
杯温度适宜花茶递到阮乔面前。
阮乔抿口,说:“甜。”
最后只黯然说声:“对不起。”
阮乔哭出声音,他不想忍。
秦濯给他眼睛,现在却愧疚地对他道歉。
甚至连他名字都不能叫。
“别哭。”秦濯心被阮乔哭乱,下意识伸手帮他擦眼泪,却没有摸准阮乔脸颊。
秦濯:“……”
秦濯心跳紊乱。
第次练习用盲杖走路摔倒时都没有这紧张。
其实昨天坐在楼下时他就有所感应,他知道有个人就在面前,目不转睛地看着他。
他被当做“不正常人”被围观过很多次,已经可以坦然接受别人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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