边雨握住方皓辰
手，两人
齐用力，方皓辰便将边雨拉
上来。有些意外是，冷冰冰方皓辰手却是热，只是这样拉着他，就将边雨手心里残留着潮气烘干。
“没爬过山？”方皓辰边问还边低头踩出块平实地方，踩实之后，方皓辰往后退步，拉着边雨站在那里。又从边雨手中接过部分行李——上山前大件行李已经让小战士扛走，剩下这些都是最重要研究手稿，边雨般都随身带着。
“爬过，但没爬过连路都没有山。”踩着这块地方，边雨终于直起身子。
方皓辰难得地笑：“以后你在201会经常爬这样山。”他说着回头看眼隐秘在白雾中山路，“不过没关系，有人和你起爬。”
“你说‘有人’是指你吗？”边雨问。
普通军吉普，方皓辰却觉得极为温暖而惬意——他终于回到201怀抱。
只是对边雨来说就没那
舒适。
201所在山区前两天连着下几场大雨，山路塌截，吉普开不上去。民兵特意找辆骡子拉板车，结果晃晃悠悠地走没多久天就黑，而且再往后路，骡车也上不去，只能徒步往山上爬。行人在山脚处补给站简单休息夜，第二天大早继续赶路。
这是条绝对不好走路。
201山可不像旅游景点那样有凿好石阶，几个人需要直接从山林里穿过，潮湿泥土上铺层湿滑落叶，深脚浅脚不知哪里就是个沟，遇到陡坡只能拽着树枝或纯靠腿部力量爬上去，到晚上这里更是毒蛇和野兽天堂。
方皓辰低头不答，过很久才回句：“嗯，
也是其中之。”
“欸！干吗呢？！拉拉扯扯！”袁佑兵上得快，远远回头就看着边雨攥着方皓辰手，他高声喊，“边博士，你要是爬不上来，要不要找个人背
边雨哪里见过这架势，爬没十米就摔跤，精致西装裤上立刻沾几块难以洗掉脏泥。
边雨咝声，喘着粗气直起身。山上雾很浓，树林深处显出朦胧黑影，他抬起头来，棵棵树木冲天直上，却只延伸小段就消失在白雾中，边雨忽然想到这里每棵树或许都已经活几百年，这单单棵树生命都要长于变量数学历史。边雨摸着磨破皮手掌，上面潮湿片，是前几天那几场大雨遗迹，他想起卡尼斯洪积时期那场连绵二百万年雨，人类从混沌伊始到现在不过十余万年，可这二百万年雨季也不过是地球体温过高发场小汗。
巨大渺小感和无力感又让边雨心中涌起层难以言说不安和恐惧，那建在这些树木后201也在此时成为头栖息在黑暗之中魇兽，“窗外每片树叶，都使人类科学显得那幼稚无力”。他怎敢用那样纤细公式，意图束缚住整个宇宙统场？
“来，边雨。”可是当边雨抬起头时，看到却是方皓辰向他伸出手。
“带你上去。”他对边雨说，眼中没有丝迷茫和怯懦，边雨不明白方皓辰是如何能拥有如此狂妄自信，然而当他看着方皓辰眼睛，只觉得他比西西弗斯和普罗米修斯还要愚蠢，却也比任何神话和诗歌更为浪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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