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
不能说点什
吗？”方皓辰问。
边雨从画作上抬起头来看
他
眼，笑笑，接着又低下头：“你想说什？”
“你给很多人画过吗？”
这话问出口，方皓辰就想打自己耳光，好蠢
问题。
果然，边雨也笑：“你是想问情感经历吗？”他说完歪下头，狡黠地说，“没有，你是第个。”
“既然这样，那就带走份记忆吧。”
“记忆？”
“对。”边雨拉着方皓辰到办公桌前，将他按在椅子上，“为你留份201记忆。”
接着，边雨熟练地从方皓辰办公室中找来纸和笔，也拉把椅子，坐在方皓辰对面。
“方处长对画作有什要求吗？”边雨说着已经用铅笔熟练地在画纸上画出基本轮廓。
字干净得如镜子样，映出老人黝黑而布满皱纹脸。晚上，有几个保卫处战士，竟然拉着研究员喝起小酒，华政委和许处长不但不骂他们，反倒是也加入进来，他们每个人喝得不多，人抿小口，剩下酒全都倒进铁桶中，火焰瞬间燎得更高，如同场祭祀，将带不走资料烧个干净，将201夜空映得通红。
“你果然在这里。”
方皓辰视线还停留在楼下火光上，他闷闷地答：“嗯，不知道去哪里好。”
其实他想去201地方有很多，他在201待那多年，201每个角落都有他回忆，他想去2号楼演算室摸摸那些黑亮算珠，想去4号楼闻闻刺鼻机油味，他想去老基地，想去废弃家属大院，想回物研处宿舍，想去研究员食堂，可最后方皓辰还是来这里，他办公室，这个他在201挥洒最多血汗地方。
边雨站在他身边，和他同看着窗外：“昨天晚上，你是因为这件事被叫走？”
“不信。”方皓辰说。
也不知方皓辰话是不是真过于蠢，引得边雨笑个不停，方皓辰想自己本该生气，可是边雨抿着嘴
“要求？”方皓辰愣下，道，“你又要给画画？”
“是啊。”边雨说着看眼方皓辰，“上次给你画你早就扔吧？”
边雨这话让方皓辰羞愧地低下头，他不但扔，还是撕碎扔，连同当时边雨那句“Hello，方先生”。
“别乱动。”边雨说。
方皓辰赶紧又抬起头来，可是除上次无意被边雨画下来，方皓辰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细致地“描绘”过，尤其这个人还是边雨。被边雨这样仔仔细细地看着、记录着，让方皓辰紧张不已。
方皓辰点点头，他不能和边雨多说，但是他也知道瞒不住边雨，所以方皓辰只说：“这走，不知道什时候能回来。”
方皓辰说着微微停下，才道：“总想带走点什，但是又什都带不走。”
除最重要研究笔记和档案资料，他们什都不能带走，201要尽可能保持着本来模样，去迎接新主人。
作为201“后辈”，实际上边雨并不能对方皓辰经历感同身受，可是他看着方皓辰神情，却想起来不久之前自己，那个心想要离开201，心想要逃避研究工作自己，那个曾经身陷阴霾自己。
以及那个无论何时都被方皓辰牢牢拉住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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