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枝走过去拉着宜宁小手,半蹲下身看着她:“姐儿,不用。们写信给顾夫人,写信给太老爷,让他们把您接回去……”
宜宁摇头,轻轻地说:“顾家未必有容身之处。且舅母没有个说法,也不好接回去。到顾家也是同样寄人篱下……雪枝,你都明白。”
雪枝抬头望着宜宁脸,眼泪止也止不住。是啊,她都明白,但是心里却还有丝奢望。宜宁伸手帮她擦眼泪,笑道:“不要担心,罗家不会想把这种事情说出去,过这段时间便好些。等母亲孩子生下来,们说不定还能看到小少爷呢。”
宜宁越说雪枝哭得越止不住。
门外场风起,槅扇外槐树枯叶吹得到处都是,庑廊上积着厚叶无人去扫。
,天气越发寒冷。搬过来被褥不够御寒,也不知道这个冬天怎过。
从个嫡出小姐变成*生子,罗成章肯留她在府上已经是给她颜面。但其实宜宁根本不想留下来,她前世就算没有人疼爱,也是活得行事端正。哪像如今在罗家这般被重罚,走出去丫头婆子都会轻视她。但想离开根本是不现实,所以无论再怎屈辱,她必须若无其事,自己先轻慢自己,别人践踏更会毫不留情。
宜宁轻轻吐口气继续练字。
这时屋子里棉布帘子被挑开,松枝脸色苍白游魂般地进来,雪枝见她回来,朝她走过去问:“可领炉子和炭回来?”
松枝摇摇头,欲言又止张张嘴,指指旁侧示意雪枝避去偏房说。
影壁那头,罗慎远亲自扶郑妈妈下马车,郑妈妈似乎苍老得厉害,几年时间她背都佝偻起来。她倒是不显得慌张,只是捏紧罗慎远手道:“您带去见老爷吧,亲自把这件事说清楚,不可让那小人得志……”
“您不用急,宜宁生父已经找上门来,正在和父亲说话。”罗慎远说,“您只需把当年事完整地说清楚就行。”
郑妈妈有些惊愕,随即苦笑声:“三少爷,但凭您信不信。您说这十多年来,若是直有把刀悬在头上不掉,那是忐忑心慌。如今刀落下来,痛是痛,反倒不急,再也不会有比这更糟情况。”她复
宜宁却抬头看着她,手里笔也放下来:“就在这儿说吧,如今没什是听不得。”
松枝深深地吸口气,才说:“奴婢回正房之后,才发现老爷让人把小姐库房封起来,奴婢想争辩……守着护卫说,如今那处东西已经不归们。奴婢就想再搬些被褥回来。结果看到房间空荡荡,竟连木头架子都搬空!”
雪枝听急,她们昨晚搬本来就仓促,好些东西都还没拿过来。“老爷这是什意思,要让们活活冻死吗!”
松枝拉拉雪枝,雪枝下意识地回头看宜宁。她背脊挺直地坐在临窗大炕旁,稚嫩柔软脸映着窗扇透进来光,好像在听她们说话,又似乎没有。过会儿才说:“那便把妆盒里头首饰变卖,换些棉芯回来自己做吧。”
雪枝觉得心疼不已,老太太捧在手里养大孙女,前二太太亲生女儿。就算没有罗家身份,也不该这般待遇……要是这样,还不如、不如让宜宁跟着顾家回去,总比留在罗家好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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