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上马车之后,疲惫地看着外面雪野夕阳照进来。因为失去,总觉得心里像是有块又黑又空地方,填不满,越来越大。
他不能处理杨凌后事,不能再跟清流党走得太近,只能让人代为处理。他知道杨太太哭昏倒在杨凌灵前,知道朝堂轰动,群臣激愤。大家确被杨凌死刺激,怕什死!大不拼着官位性命让那老贼完蛋!都是儒学传人,宁愿要身傲骨也不要这地位,以后死看到老祖宗总不会羞愧。进谏折子从来没有像今天这多,死谏个接个,皇上没有办法,他能打个不能打两个,朝廷还要不要人!
进谏他也有,骂得多难听都不是没见过。当然最多还是汪远,不过汪远自己就压下去。罗慎远也帮他不少忙,亲自处置清流党几个人,汪远现在更信任他。
他不能耗太长时间,必须回京去。不然局势诡谲,几天就能天翻地覆。毕竟这些死谏对皇上不是没有触动。
罗慎远很清楚,他耗不起。
陆府已经准备好马车拉出来,陆嘉学抱着人上车。离开时挑帘嘱咐:“京中有异动传信来,监视好罗慎远。现在锦衣卫在他手里,他势力比原来强多。”
叶严应喏送都督大人离开。
马车离开京城后,转水路坐上船,路南下去。
*
罗慎远站在大同都护府外,搜寻人出来好几轮。
捏得越来越紧,他低声说:“宜宁,不想听这个!”
罗宜宁突然蹲下身,她颤抖着,有点喘不过气。陆嘉学也蹲下身,把手搭在她肩上:“你在哭吗?”
罗宜宁听到这里才忍不住眼泪,她放声大哭,哭得哽咽。好像把这些年伤痛都哭干净。
“宜宁,你快回来吧。”陆嘉学最后说。
罗宜宁飞快地用手背擦眼睛,她闷闷地摇摇头:“真喜欢他,陆嘉学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对好人,从来没遇到过可以全心信赖人……他和你不样。”
连夜赶路,第二日中午才进京城近郊。
马车内没有炉火,非常冷。罗慎远闭着眼,想起他很小时候,冬天缺炭天冷,老嬷嬷带他去罗老太太那里,两三岁大妹妹坐在小几后面,用她小小碗喝羊乳,她几乎就是在
没有,大同已经什都没有。
得到最后个探子消息时候,罗慎远拳打在树干上。冻得黝黑发硬树干都震动,抖落雪扑簌簌掉在地上。他喘气很久。
罗慎远最后看眼大同城,才上马车离开。她不在这里,那她在哪里?
她究竟在哪里?
为什穷极方法都找不到她?
便是这些往事,让她看得更开。她虽然对陆嘉学有些愧疚,但是她依赖于罗慎远,怎都不会改变。
“有什不样?”陆嘉学凉凉地说,“他是要更善良点吗?”
罗宜宁抬头正要辩解,突然又觉得站起来头晕。她瞪大眼看着陆嘉学:“你还……”
她真快要气炸!都是些下三滥手段!
陆嘉学接住她软下来身体,轻轻啧声。这都打动不她,那他还是流氓本色,直接带走吧。以后总有机会让她妥协。就是那肚子里小崽子很碍眼,但是让她落胎太残酷……恐怕她也受不住。算,生下来再说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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