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你不还是接?”
“你是没看到,那大哥病得都快皮包骨……想想啊,肺气肿、肺大泡、肺结核——都是尘肺病并发症,肺组织弥漫性纤维化,这病解下,基本上到后期呢,肺就等于是块石头,只有活活憋死。说是家里三兄弟都是矿上打工得这个病,只有他暂时还活着,剩下个老妈,年纪也大,养点鸡啊鸭,别说请律师打官司,吃饭治病都成问题。”他叹口气,继续说。
“感觉这种病,像是种宿命吧。后来拐个弯,介绍他去申请法援,再由法援中心指派给做。那时候年轻,心也软——这种案子,个月大概接个三、四个,有时候可能更多点,以前同学都管那行为叫‘情怀’,现在想想,真觉得那时候自己可爱得不行,成天时间净扑在这上头,毛钱没挣着,女朋友还跑,走之前还把数落通,哈哈……”他捏着酒杯笑,又低声说句,“说是这说,可也没觉得后悔过。”
“诶,”这时候有人插嘴,“咱们江主任听得这认真,是不是有点什感触啊?”
“让江主任那时候声名鹊起那个经济案,涉案金额都有九位数,这种穷人家为点儿工伤赔偿来回折腾案子,怕是见得少吧?”
死,连跟她完全不熟,仅仅知道世上有这个人存在齐向然,心里头都堵阵子。即使没感情,再怎也是跟自己过小半辈子女人,老婆尸骨未寒,这人竟然能毫无心理负担,转头就高高兴兴地来嫖妓,还掏就是把大票子。
齐向然给自己画上淡色口红,盯着镜子里变成女人自己想。
也不知道到底是做女人悲哀点,还是做男人悲哀点。又或者,做人最悲哀。
晚上下班吃饭时候人都来得挺齐,江纵回国之后律所第次聚餐。群人西装革履衬衫领带,竟然跑来吃火锅,乌泱泱几十个律师坐满大堂,要不是面前翻滚着火锅汤,说是庭审现场也有人信。
江纵也被其它几个合伙人拉着在大堂边上坐下,他们桌上有给另个合伙人当助理实习律师来迟,被人拉着先灌三杯酒,笑着骂他,“敢让主任等这久实习律师,你也是头个。”
江纵从坐下来以后,直就没怎吭过声,看起来好像是听得认真。
这桌子上,要论年龄,他确是除几个助理外在座所有人后生,比别人起点高,不过是因为他从小生活那个圈子,给他提
这话说得不轻不重,但看那实习律师涨红脸,都知道他心里头应该明白。给他敲警钟呢。
守时、自律,是律师专业素养基本体现,相信即使是吃顿饭,又或者是约场洽谈,在当事人心里,守时永远是让他获取被尊重感从而交出第分信任重要因素。
严于律己律师,当事人才会愿意拿来做依靠。
“坐下吃饭,看这小子,喝酒上脸啊!”旁边有人拉实习律师坐下,继续他之前话题。他们这些人凑在堆能聊什,左右不过还是经手那些案子。
“那时候本来没想接这个,心累,到最后他还跟讨价还价,开玩笑呢,让他杀得脑子都糊涂。不说别,就说这要真收那低,传出去,那就是扰乱市场,你让别人怎收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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