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纵是主角，不过在座
几个没人热衷灌酒，也不大敢灌他酒，于是江纵只是摸摸啤酒杯，手指将杯壁凝结雾气抹得
塌糊涂，水珠湿漉漉地滚下来。
不是他爱喝酒，江纵索性转而端起来茶水喝。
成年职场人饭局，离不开房车、理财，或者是小孩读书话题，江纵概没有参与。不是他这个律所主任自恃身份拿乔立威，而是他贯如此，什
话题都好像在绅士耐心地听，却少见他融入人群。
这种本该沦为边缘游离感，配上江纵那张会伤女人心长相，竟然有种奇异迷人。实际上，相比起女人对江纵徜徉，男人往往更甚。
大概太冷人总让人望而生畏敬避三舍，而冷里头要是带点酷，带点浑，带点漫不经心野性，就让这人变
味道，多引力，成中心，是条个个都想追寻头狼。
供许多年轻律师接触不到案源。这种案子他确实从没碰过。
就连他这个主任位置，也大部分是靠他出身和出资坐稳。
江纵指尖点点杯口，很随意地端起酒杯往后靠，没回答大家问题，只问讲故事那位同事：“再后来呢？”
“再后来……”同事呷口酒，“人没。”
他说：“光是跑他那个职业病诊断书就跑半年，又借钱做次气胸手术，没等到这案子有结果呢，人就没。前年？
记得是前年冬天，跟老婆刚结婚，回她老家，才发现和那大哥家里离得近，买点儿东西去看他妈，八十多老太太个人住山上，那日子，别提……听他妈说，他走那天，上午还好好，坐床头看书呢，没多久就发病，去医院路上走。”
放在桌上手机屏幕又亮起来，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哪个群里面有人@江纵，他般不爱看，但这时候耳边人声嗡嗡实在吵闹，将注意力投入到手机里头或许是个避开办法。
还是上次传播齐向然视频那个群，这时候又有新鲜爆料。
江纵拉到最前头，翻个大概，几个吃饱没事干在当时齐向然被拍那家舞厅蹲快个月，今晚终于又蹲到齐向然，偷拍不少视频。
担心被齐家长辈知道，直在劝他们收敛人有，但落井下石更多，池子水被几根兴奋搅屎棍搅得昏天黑地。
没兴趣再看那些污言秽语，退出群聊之前，新消息连续不断弹出来，江纵顺势扫，停在某几个字眼上，忽然皱起眉头。
他摆摆手，也不知道是说自己还是那位当事人，“喘不过来气，实在坚持不住。”
桌子上沉默几秒钟，火锅里头仍然在翻腾，香辣热气白茫茫地往人身上扑，大厅里还是很热闹，人们愿意看到和愿意展现，应该是这种陌生又不陌生谈笑，像肋骨保护心脏那种笑。
无论有多少个沉默角落，世界大概永远喧嚣。
“命啊……”不知道是谁感叹声，条人命似乎就换来这几秒沉默和半声唏嘘。
不过紧接着场子又热起来，他们来这里目不是伤春悲秋，而是觥筹交错。当然，这不是对人命冷漠，对做律师人来说，这样故事实在见得听得都太多，麻木说不上，更多是种茫然和无奈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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