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轻人在面对身边死亡时总会有那些落不到实处慌乱,这些装作若无其事实则怅惘不安表现,在江纵看来,其实都很正常,都是从属于成长部分。
但他还是在沉思以后说句
齐向然坐到他对面,拆卤菜包装:“路边摊,个老头儿推车卖。”
“连人家花瓶起买?”
“啊。”齐向然拈块卤肉吃,“看你这儿也不像有花瓶样子,干脆整瓶抱回来。”
江纵点点头,他吃饭贯不爱说话,碗杂酱面,几块砍得粗犷烤鸭,低头吃姿势却不让人觉得鄙俗。齐向然边吃边瞄,半途还得就几口奶茶,像把江纵脸当成下饭菜。吃到最后他才又缓缓开口:“她爸没救过来。”
“知道。”江纵说,“刚才崔小姐打过电话。”
这个电话打挺长时间,再进他们律所,齐向然有些惊讶,早过下班时间,竟然还有不少人在忙,看他们行尸走肉满脸漠然样子,显然是早已经习惯这种工作方式,就算齐向然用肩膀撞开门时活跟着个提满东西外卖员似扎眼,也少有人抬头注意他。
江纵办公室像有人来过,门虚掩着,齐向然用脚尖顶开:“猜买什?”
江纵正好关电脑,转头看,齐向然手拎好几个袋子,另只胳膊圈抱着个花瓶,花瓶里大把黄白色小花,将他脸挡大半。
“买什?”江纵起身帮他拿手里东西,那几个食品袋将齐向然手都勒出几道痕迹。
“奶茶,面,卤菜……”齐向然把那花瓶往他办公桌上放,“小菊花。”
“你说……”齐向然犹豫,对于崔父去世,他心里有种说不出滋味,“要不要去医院帮个忙什?”
“不建议你去。”江纵停筷子,耐心十足地跟他讲原因,冷静得甚至让人觉得他冷漠到骨子里,“你身份不合适,这个时间不合适,你没法替她做任何决定,也不懂这种丧事应该走哪些流程。”
说到这里,他顿顿,“让她先通知亲属,如果没有能来得及赶来,可以请街坊邻居长辈帮忙。等后事着手办,你再以邻居朋友身份上门最妥当。”
齐向然低低“哦”声,有些心不在焉。
江纵没继续吃饭,他直看着齐向然,那张初谙世事脸上,带着点担忧、忐忑、茫然,让他看上去像极只落单在阴霾里雀鸟,漂亮羽毛蒙满尘灰,有股伶仃可怜劲儿。
花瓶里还有水,齐向然这大咧咧放,溅出来不少。江纵瞥眼,先去茶几上把东西放,才回来拿纸来擦。
“买花干什?”
“看着好看就买,这玩意儿说是叫什洋甘菊。”齐向然左看右看,把电脑边叠书挪开,花瓶挪进去,夕阳余晖恰好斜扫到那里,在办公桌上投出拉长变形阴影,毛茸茸黄色花蕊,椭圆形白色花瓣,蓬蓬地,挤好大束,花枝有些杂乱,却又不失清新野趣。
“放这儿行吗?”这位置反正齐向然挺满意,“好不好看?”
江纵“嗯”声,扫眼办公桌,摆束花而已,整间屋子感觉却顿时不样,他目光多停两秒,示意齐向然到茶几边坐下,面是拌好才打包,腾腾冒着热气,他边掰筷子边问:“怎不记得楼下有花店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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