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郎将以为如何呢?”
吴盛六气不打处来,这段舜息真以为踏白真就是他踏白?才收复凉州没多久,就急着在军中安插自己人?
他拍桌子,桌上茶盏都跳起来,他气道:“他夏庆生才在踏白打过几场仗?”
“四场仗,以三千骑兵杀敌逾万,士卒虽死未有后退者。”段胥答道。
大梁军队多年未有大战,军纪松懈,在抵抗丹支军队时常常溃逃,前期踏白军也不例外。段胥统领踏白军后军法极严,凡有避战后退者杀无赦,死于军法下士兵有千百余人。前段时间监管坟地分配受贿士兵,都被他杖责四十。
其实按照道理来说,踏白军将军之位应该是吴郎将,吴盛六。
他出身贫苦人家,家里排行老六,实在吃不饱饭才去投军。在军中这多年,他向以勇猛闻名,校场比武从来没输过,领兵打仗更是不要命,不到三十就升到郎将位置,眼看着马上就能统领军,却多年夙愿。
谁知从天而降个南都贵族子弟,不到二十就与他并列郎将之位。踏白军徐将军战死时,还当着数万将士面把踏白军托付给这毛头小子。吴盛六寻思肯定是段胥那显赫家族施压,徐将军才做出违心之举。
大敌当前时他忍,如今凉州已经收复,他对段胥便没什好脸色,只盼他早日回去南都。毕竟这边关刀剑横飞,可不是细皮嫩肉贵族子弟能受得。
此刻吴盛六站在太守府大院里,孟晚请他坐他也不坐,就抱着个胳膊板着脸,不耐道:“老子还要回去练兵,有话快说!”
于是这话就戳吴盛六肺管子。他高声说:“那是你把最精锐兵都给他,再说他打那些仗,不都是跟着你……”
意识到再说下去就要夸起段胥来,毕竟踏白能夺回凉州,确实是段胥首功。吴盛六停下话头,仰着下巴道:“老子不服,韩兄弟在军中三年军功赫赫。说句实话,段将军你原先那郎将位置就该是韩兄弟。如今你升将军却要提拔别人做郎将,不服!”
段胥转头看向韩校尉,这个高大话少疤面男人立在风中,也不过二十出点头年纪,却沉稳得像是块黑色石头。他笑道:“韩令秋,你服气?”
韩校尉似乎是没想到会被点名,他抱拳行礼,说服也不是说不服也不是,只好低眸道:“令秋全听两位大人做主。”
段胥凝视他会儿,转头看向这宽阔院子。隆冬之际树木萧条,稀稀疏疏地分布在院子边缘,显得这阔气院子更大,院子地面由青砖铺成,两边立着兵器架。
段胥带着个俊朗笑脸,和和气气地走进院里,在他后面那守城韩校尉也走进来。
“这几日吴郎将忙着操练士兵,辛苦呀。”段胥就像没看见吴盛六这张臭脸似,拍拍他肩膀。他比吴盛六高出半个脑袋,气势上就压吴盛六头。
吴盛六就更窒闷。
段胥也不管吴盛六梗在院子里,自己径直坐下,拿起桌上茶盏笑道:“现在孟校尉、夏校尉、韩校尉和吴郎将都在此。说白,人和吴郎将人都在此处,此时大军稍定,想提位校尉做郎将。”
吴盛六放下胳膊,看看孟晚和夏庆生,面色不悦:“将军是要提谁?夏庆生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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