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思慕眼见着段胥澡也不洗,把里衣穿得严实而妥帖,走到床边躺下歇息——被子也裹得严实,丝春光也不露。
这小将军警惕心还挺重。
贺思慕穿墙而过离开他卧房,心想他之所以喜欢独来独往,怕不是因为感觉过于敏锐,有人在周围就会精神紧张罢。
总之,作为她结咒人还算够格。
腊八节晚上,段胥睡得并不安稳。睡前他总有种怪异感觉,仿佛身边有过于强大力量压得他喘不过气。由于多年来他直觉十分精准,整晚他都处于无法放松紧张状态。
思索之间,她面前段胥已经开始脱里衣,浅色里衣褪至他臂弯间,露出白皙皮肤,流畅筋骨线条——还有纵横交错伤疤,衬着他皮肤仿佛冰裂纹白瓷。
这些伤疤位置凶险但颜色较浅,看起来都是些陈年旧伤。
贺思慕想,可段胥现在也不过十九岁年纪,陈年能陈到哪里去?六七岁?
这小将军小时候到底在干嘛?
待衣服落到段胥腰间,贺思慕冷不丁看见他腰上有片伤疤,像是烙铁烙上去什,后来又再次烫平。正在她想看仔细时,段胥突然捞起落下衣服,那伤疤便又被掩上。
,该贺礼也不少贺,朔州府城内宛如幅太平盛世模样。
这欢乐气氛,让贺思慕仿佛看着浑然不觉死期将近囚犯吃断头饭。
待到子时段胥终于忙完回到他卧房里,点上灯准备洗漱休息。他看不见房间里正有个不速之客——贺思慕坐在他檀木椅子上,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位准交易对象。
贯喜欢独来独往段胥并不叫人侍候更衣,堂堂踏白将军连个像样下人都没有。
灯火昏黄下,段胥脱去他铠甲和外衣,单薄衣服勾勒出修长结实身材。他并不是吴盛六那种力量型大块头,而更偏向于韩令秋敏捷型体魄,像只悄无声息雪豹。
这种紧张,从他十四岁后真是久违。
于是第二天段胥精神不大好,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军营里。吴盛六眼看见段胥就哈哈大笑起来,昂首挺胸而地走到他身边
他抬起眼眸环顾着空无人房间,皱起眉头低声道:“奇怪。”
贺思慕站在他面前不足三尺地方,等着他继续脱衣服。
她老爹十分擅长解刨人体,她尚且年幼时就不成体统地跟着他爹看不知多少裸体,早已见怪不怪。
可段胥却慢慢地把脱去里衣穿回去,他四处检查门窗,面露疑惑之色。很明显他应该是觉得有人在看他。
事实上没有人在看,倒是有鬼在看。
贺思慕边看边想,以段胥之前和吴盛六比武情况、战场上表现来看,他知觉应该很敏锐,反应迅速得异于常人。
——他知觉是凡人中上品,借来体验该是不错。
在段胥回来之前,贺思慕已经在他房间里转圈,看到他书册中夹着小画落款是他名字,架子边还立着箫。
风夷说在南都,段胥琴棋书画也是美名在外,想来这总不会作假,段胥不至于是个色盲乐盲。
贺思慕煞有介事地评估番段胥五感,然而能承受与她结咒凡人这世上寥寥无几——三百年就遇见这个段胥,就算他确实是个色盲乐盲,她也没法换人做交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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