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思慕抚摸着墓碑上
字迹，她三百年前
笔划写工工整整写下来他们名字，如今已经有些模糊
。三百年好像也不是很长时间，她好像混混沌沌地睡
月上中天，齐州府城喧闹逐渐平息。沉英守在段胥床边握着他手，焦急又忐忑地给他擦着头上细密汗珠。大夫刚刚给段胥处理过伤口又重新包扎，此时段胥面色惨白，不知道梦见什
，眼珠在眼皮下飞快地转动，不安逐渐上升到顶点，他声音极其轻微地开口说话。
沉英俯下身去，便听见段胥用微弱声音喊着——思慕……贺思慕……
沉英想，他娘死之前也是这样喊着他名字。
他忍又忍，终究是没忍住哭出来，他心里不断地祈求着，祈求他亲人不要再离他而去。他以后练功再也不偷懒，下次危险来临之时，他要好好地保护三哥。
段胥微弱呼声散入风中穿过无数山与河，落在贺思慕耳边。
还是因为什别原因。他平静说道：“
知道所做是叛教，只要丹支能安好，所有罪罚可人承担。段胥借助你无可匹敌力量，他必须死，或者你失去力量。”
贺思慕偏过头看向路达，似乎觉得荒唐：“你觉得段胥能赢到现在，是因为帮他？”
他若是真像路达说那样善于寻求帮助，她也不至于站在这里。
路达只是说道：“鬼王殿下，毒药是做，全天下只有知道解药。你可以做任何事，甚至把皇上绑来也只会立刻自尽，没有鬼王灯是不会把解药给你。虽不敌您，但是您也不能剖开脑子。”
清秀又清高白袍司祭望着鬼王，房间内烛火不安地跳动着，映照着贺思慕苍白脸庞和眼里深沉情绪，路达有些紧张地握紧衣角。
“他在喊。”
贺思慕此时已经离开丹支，她在玉周城中，片黑暗里唯有腰间鬼王灯发出幽幽蓝色光芒，她轻声说道，“这个时候终于知道喊。”
这是虚生山山顶，或许是整个玉周城景色最好地方，边望去是玉周城城内如大雪覆盖白色房屋，边便能看见万家灯火人间烟气，半人间半鬼域。她把她父母合葬在座坟墓中，葬在这里。
她蹲下来靠着墓碑，便如他们生前她靠着他们肩膀似。在外面她是万人仰望万鬼畏惧鬼王，但是在这里她仅仅是某人女儿。
“好久没来看你们。马上就要替你报仇，爹，你瞧你这让人不省心，被人算计家伙。还要你女儿来帮你收拾烂摊子。”
片刻之后贺思慕淡淡笑起来，道：“路达，你根本看不懂战场，就不该牵涉到这里面。当然，你也不适合做司祭。你想用统信仰来维系这个异族统治分崩离析国家，这种愿望本身也幼稚得可笑。”
她靠近路达，冰冷手指戳在他胸口上，寒意直透到他心底。
“路达，你这生注定不合时宜，事无成。而……”她轻轻笑，道：“虽然和段胥有点情分，但怎会为他，把鬼王灯给你？你未免也太天真。”
路达眸光闪闪，他仍然坚持道：“你只有天，明天没有解药他就会死。”
“人都是会死，今日或明日，又有什区别？”贺思慕眼神轻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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