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年多战事中,在天同星君三令五申下,段胥几乎不会亲自上战场,但精神损耗极大。到战事尾声几乎已经要撑不住,靠着天同星君银针吊着他精神气儿。
上京城破之后他休息阵子,这次回南都来处理段府和还
年少轻狂,以为自己逢凶化吉,总能赢命运头。到头来岁月匆匆,才发现自己虽没有输,却也从没有赢。
血肉之躯,终不敌世事无常。
有人出现在他身后,清淡香气弥漫开来,如今他已经不太能辨别出这香气味道,不过他明白这是谁。
贺思慕将手放在他肩膀上,弯腰道:“要回去喝药。”
听见喝药这两个字,段胥长叹声,抚摸着墓碑道:“好不容易来见好友面,就不能让再多和他聊聊?”
赵兴是个枭雄,野心与手段兼备,眼里天下比南都高堂上坐着那位要广阔许多。段胥走之前把从齐州收编军队还给赵兴,史彪不愿意回南边,他便说服史彪也留在赵兴身边,除此之外他还附赠赵兴羽阵车图纸和他兵书。
“荆棘已除,道路已开。”段胥咳两声,熟练地拿帕子擦掉自己咳出血,笑道:“能做也就这多。”
“你可不要怨,这两天发现,居然已经有白发。方先野啊,自古朱颜不再来,君不见外州客,长安道,回来,回老啊。”
段胥笑着以食指扣扣那墓碑,若他好友此时站在这里,便能看见如既往明朗圆润眼睛。
阳光温暖,四下里安静得很。
贺思慕微微笑,并不买账:“你逃药借口可真是翻出花来。”
她拎着段胥后颈轻松地将他从地上拉起来,段胥也不挣扎,顺着她力气起身,对那墓碑道:“家妻凶悍不能不从。再见,先野。”
他沉默会儿,最终明朗地笑着:“下辈子别遇见像这麻烦人,活得轻松点,自己幸福去罢。”
话音刚落,他们便消失在青烟之中。墓碑之前,唯余阳光烂漫,虫鸣鸟叫。
按照和贺思慕约定,段胥辞官之后便住到星卿宫中,方便天同星君随时为他治疗。天同星君拔出插在段胥头里几根银针时,他便立刻呕出口血来,连路也走不稳。
段胥沉默片刻,抬头望着碧如洗天空,想起来什便说什。
“怎晃都十二年。第次见到你时候,想这个人看起来这弱不禁风,和也不像啊。若真直留在大梁,便会长成你这样吗?你这个人自尊心太强,听不得这些话,所以很多事情都没有和你聊过,现在想想其实挺可惜。”
“静元婚事定,再过几个月就要成婚,未婚夫是个很不错人,最重要是待她非常好,你放心。不过,总觉得她是有点喜欢你,你死时候她哭好久,问她为何如此难过,她说她也不知道。若是你们相处时间再长些……算,不提这些。”
段胥轻轻叹息声,唇角依然有笑,眼神却寂寥下来。他仿佛开玩笑说:“以前总想着,等北岸都收复,便把所有事情都托付给你,你倒先溜。现在想想看,那时怎就认为想要做事情,绝不会落空呢?”
沉英如今只是孱弱无意识缕游魂,而方先野早早离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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