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“若是他走
，你要怎
办呢？”
贺思慕沉默片刻，道：“还有很多事情要做，姜艾姨现在帮
监理鬼域，但是她志不在此，之后还要还权于。沉英
魂魄现在还太弱，过个几年养
养他魂魄，便让他恢复意识伴左右。他执念是保护，若是他愿意，或许百年以后也可以接过位置。”
“不是说鬼王殿下怎办，是说老祖宗你怎办？”
贺思慕眸光微动，继而苦笑声。房间内只余淅沥沥雨声，空气安静而潮湿。
她会完全拥有他这段时间，在认识他五十年后，慢慢地接受他终将离开她，在这个世上消失事实。
但是只有七年，她还没有准备好。
能不能活到七十岁，能不能等他白发苍苍，某天打瞌睡时候，无灾无恙地离开她？
七年太短。七年真太短。
“你也可怜下罢，段狐狸。”贺思慕低声说道。她这样说着，心底突然涌上阵强烈冲动，混杂心酸悲伤和无望，翻江倒海般淹没她。
兵权事情，又得靠这些东西隐藏病情。
贺思慕强迫着给他喂完药，然后把他扶到床上躺下，段胥有些疲倦，眼睛眨着眨着，似乎要睡着。半睡半醒之间，他抓着贺思慕胳膊喃喃道：“还有多少时间……你就告诉罢……”
贺思慕动作顿顿，她目光灼灼地看着段胥没有血色面庞，然后把他胳膊放进被子里，在他耳边说：“你什时候不逃药，就什时候告诉你。”
段胥抿抿唇，闭上眼睛睡着。
贺思慕掖掖他被子，坐在他床边安静地看着他。
“不知道。”她抬眼和禾枷风夷目光对上，淡淡道：“或许等到那个时候，才会知道。”
如今她想到段胥死去这件事，便觉得时间仿佛凭空消失般，变成无边汪洋似空白。她还是能看见许许多多等着她去做事情，却看不见她自己。
禾枷风夷眸光微动，伸出手去无言地拍拍贺思慕肩膀。
没过多久姜艾便叫贺思慕去鬼域处理些问题，贺思慕暂时离开。禾枷风夷也准备离开房间，却见床上段胥睁开
她想，或许她是想哭罢。
但是恶鬼是没有眼泪，就连她父母，也没有从她这里得到过滴眼泪。
“段将军睡？”个被刻意压低声音传来，贺思慕看去，便见禾枷风夷弯着腰站在她面前，拄着手杖身青色宫服，还是贯病怏怏又莫名精神样子。
贺思慕点点头。
禾枷风夷叹息声，道：“听师兄说，段将军状况不太好……”
南都是晴空万里，星卿宫所在太昭山却是春雨绵绵。段胥离银针便脆弱得跟纸糊人似，受不得风，房间门窗都紧闭着，只能听见滴滴答答雨声。
贺思慕想，现在段胥才二十六岁，她认识他才刚刚好七年。
她从前想象过他七十岁样子，他衰老，满头白发，走路拄着拐杖，动作迟缓。她想到那个时候她要嘲笑他，大声地嘲笑他，要炫耀她青春不老样子，附身在各种年轻身体里在他面前晃来晃去，让他吃瘪生气。
然后，她要好好照顾他。
那个时候他应当早就已经完成他心愿，成为个可以待在她身边，悠闲晒太阳老头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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