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姐款款笑说:“你记得不确。不是从搬到这儿之后,而是嫁你之后,这是第次求你。”
男人故作东张西望说:“怪。今天太阳从哪边出来?”
黄姐淡然说:“许你在外面寻花问柳,就不许光明正大地想你次吗?”
男人颇感意外地说:“这许多年来,你从来没有说个不字,以为你和别女人是不样。没想到还是样。在外头干什,你都知道?”
黄姐说:“都知道。正因为知道,才不问。不问,就是不在乎、对于不在乎事,说与不说,都是样。”
黄。即使她不姓黄,乍见之下,你也会飞快地想到黄这个字眼。
黄姐买菜,刚来时候,就会讨价还价。但是以后,她就不讨。因为村民们把她认作是自己人,给她价都是实价,没有可讨余地。村民们喜欢不讨价人,但是看不起他们,觉得他们傻。村民们不喜欢讨价人,但是尊敬他们,因为他们是和自己样人,懂得过日子不易。
黄姐不吃肉,只吃清淡青菜和卤水点豆腐。黄姐还爱吃豆芽,说那是小人参。黄姐每天只干件事,就是收拾她别墅和屋前院子。房主人在卖出他宅基地时候,白送买屋者两棵树。那是两棵挂果多年柿子树,秋天时候,有很多小灯笼样柿子挂在树枝顶端,渐渐地瘪下去,但是丝毫不打算落下来,准备顽强地在那里晒成柿饼。黄姐就依次种葡萄、苹果、梨……把小小院落,收拾得如同果园。
据进入黄姐内房那个女人说,黄姐床绷得如同面鼓。它不是连现在乡下人结婚也会买席梦思,而是架结实无比木床。只有在真正木床上,床单才能铺得如同铁板般平整。黄姐扫床,用是粘高粱米秫秸扎笤帚。据那个女人说,她看到黄姐在农橱里,攒大堆这种笤帚,估计是哪次好不容易遇到卖主,下子买许多储备着,怕以后再也买不到。黄姐梳头用是木拢子,而不是塑料发梳。黄姐洗脸用是香胰子,而不是洗面奶。黄姐擦脸和手,用是百雀翎香脂,而不是润肤露和手霜……乡下人于是摸不透这个女人来头,就很善待她。
偶尔,会有辆豪华小轿车,停在房前。会有个高大男人,倦怠无比地下车,然后头钻进屋里,再不出来。几乎没有人知道那男人是何时走,总是在黑夜吧。因为每当黎明时候,黄姐门前就又是空空如也。
男人说:“这话
当那个男人来时候,小贩们会注意黄姐是不是要买些好吃东西。他们失望。黄姐如既往地买豆芽和豆腐,还有水灵灵青菜,甚至连分量都不会有所变化。有人忍不住问黄姐——“来男人是谁啊?”
“是男人。”黄姐很明白很和气地回答。
“那还不犒劳犒劳?”小贩说着把五花肉和青色小河虾推过来。
“他每天都吃这些。他要是想吃这个,就不来。”黄姐说着,缓缓地持篮子,走回种满果树小院_。
“你急急地叫来,是什事?假若记得不错话,你搬到这里这多年来,你叫来,这好像是第次吧?”男人坐在沙发上,腿放在沙发前皮质脚凳上,有几分好奇地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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