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次打开日记本是在段明风大那年春节,他提前个月就给打电话,问什时候回南京?马上就要过年。又问过完年待到初几?知道他另有心思,故意逗他初四就走,他果然立刻就不高兴,说:“哦,那挂。”
“挂吧,”笑:“确实记不得段明风生日。”
他嗤嗤也笑:“你要是记不得生日,日记本怎打开呢?”
:“知道,以后会孝顺他,行吗?”
皱起眉:“你知道什?”
段明风心不在焉,把面前描彩餐具摸个遍,新奇端起酒杯,晃晃饮而尽,都来不及阻拦他,他把小半杯白酒都咽下去,辣得直咳嗽,他从没喝过酒,没分钟就上头,脸颊粉润像颗水蜜桃,软得烂泥般靠在肩上,笑嘻嘻傻乐,他说:“你知道都知道。”
“喝醉?说什胡话…”
不敢再细问,扶他去卫生间洗脸,他酒品差得令人发指,会儿笑会儿哭,俨然是个小疯子,和平时冷淡自持书呆模样相去甚远。
“你怎直出差啊?都不来看……你还在生气吗?唔…?不说话就是还在生气……小气鬼,赵易岚小气鬼!”段明风吐过次,看着状态也是吃不来酒席,只得开个房间给他休息,他不依不饶缠着,喝醉力气却不小,从后边死死勒着脖子,人来人往都在看笑话,不得不把他背起来。
“生个屁气!这都陈芝麻烂谷子事儿,你还记着呢?”这酒店真他妈大,拿着房卡从走廊这头走到那头,好不容易才把段明风这头小猪弄到床上。
“可是还记着…”段明风开始哭,抽抽搭搭发出嘤嘤哼唧声,像桥洞下被遗弃小猫,他抱着不撒手:“错…你别躲着行吗?别躲着…”
他发酒疯把脸和脖子挠红,还不能揍他,好半晌哭着睡着,手臂都被压麻。段明风把闹得心烦意乱,抽两张纸擦他脸上眼泪,真不知道拿他怎办才好?明知他是个心机复杂刺猬,偏偏在面前又傻憨憨把肚皮袒露着,让心生怜爱。
拨开他汗湿额发,当年摔楼梯留下疤已经很淡,只依稀能看出缝针纹路,鬼使神差凑上去亲亲,他喝醉,没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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