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衍低着头看慕灼华，垂下
浓密睫毛掩住
那双灵动眸子，睫毛上有淡淡湿意，不知是融化雪，还是溢出泪。她压低脑袋看着自己被握着手，尖尖下巴陷入毛领里，白净俊秀小脸上还带着风雪气，却又缓缓浮上
层浅浅桃粉胭脂色，显得可怜又可爱，让刘衍心酸软片。这只狡猾猫儿，终于有片刻温顺，他想把他揽进怀里，又怕再次把她吓跑，只能按捺住冲动，缓缓收回手。
“你不愿意当王妃，
不勉强你，你也不必躲着，遇到事，只管与商议……”
刘衍说到半，便被慕灼华轻声打断：“王爷，您王妃是孙姑娘，即便不是孙姑娘，也会是别人，却绝不会是。既然知道王爷心意，哪怕王爷不求回报，也无法安心接受王爷好意，这不仅会伤害到王爷，也会伤害到王妃。”
慕灼华深吸口气，又沉沉叹，她微微仰起脸，乌亮杏眼水盈盈，亮着让人难以侧目倔强光芒：“不愿如阿娘那样，耽于情爱，忧伤致死，也不愿如阿娘那样，与人为妾，伤害另个无辜女子。父亲迎娶阿娘那日，想必大娘子也是垂泪伤心，不做那样人。”
慕灼华缓慢地坚定地从刘衍掌心里抽出手，双手交叠在身前，对着刘衍俯下身磕头，行个庄重大礼。
样，与满朝为敌。”
他维护之意，是那扇挡住风雪门，也是这炉子里融融香，是包裹着她无处不在暖意，点点渗进心里。
只手伸过来，将她微凉指尖握在掌心里，慕灼华受惊似弹下，却没忍心挣脱他手。
刘衍将那只带着凉意柔软小手轻轻握在掌心里，含着笑意柔声说道：“你总算是在面前老实些，不揣着明白装糊涂。”
慕灼华低声道：“王爷又是何必……那日，已经说清楚，这样人，不值得王爷用心对待。”
“王爷错爱，下官不敢当，只盼王爷能寻得心人，恩爱两不移。”
刘衍垂眼看着她弯下腰，掌心骤然空，心里仿佛也塌块。
她想起那之后两日刘衍天天阴沉脸，料想刘衍是真被她绝情伤到，心里总是对他既愧疚又心疼。这世上对她好人屈指可数，她既想保护自己，却又舍不得伤到旁人片善意。
刘衍只手落在她发上，轻轻拂去雪花融化后冷意，轻叹声：“可是舍不得……”
轻轻几个字，用力地在慕灼华心口拧下，酸疼感觉让她险些红眼眶，却被强大意志力憋住。
“虽是气你，却还是忍不住想对你好。”刘衍轻笑着揉揉她发心，“知道，你不畏惧与百官为敌，自信所行之事正义，又有陛下会为你撑腰。但总是希望你路能好走些，外面风雪，让替你遮挡些。你无需因此觉得负担，是甘之如饴。”
慕灼华低着脑袋，乖顺地任由他抚摸自己脑袋，在他掌心里指尖渐渐回暖，却依旧柔顺地任由他握着。马车不紧不慢地在风雪中前行，车身有节奏震动，暖香熏人，她向能言善辩，此刻却说不出话来，暖意裹着伽罗香，渗入她身上每个毛孔，让她懒洋洋得提不起丝与他对抗念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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