游戾张张嘴
那人身高八尺有余,长腿窄腰,着身利落黑衣。年纪看着不大,五官稍稍残余些许稚气,气势上倒是锋利得很——看就是不好惹主儿。自温休步入这堂中,便无时无刻受着他散发出压迫气息。
做贴身侍卫,确实该有这样旁人勿近气场。
只是当真是派来护着自己贴身侍卫还是派来监视自己刽子手,他藏起来刀要对付是伤害自己人还是自己,还有待温休细细去考证。
温休凝眸不知所思所想地瞧着他,那人也不往前,只在原地低低头,做个武人行礼手势,无半点将要服侍于人软怯:“在下游戾。游行游,户犬戾。”
“游戾,”温休点头喃喃道,又朝他走近步,仰头问:“年方几何?”
门外人进来通报时候,温休正单手撑桌,垂眸端详着桌面上凌乱散放着泛着翠绿光泽竹片。
临近夏日,天地若锅放置于炭火之上温水,将近沸腾之时。同福顶着午后正盛日头,屈身弯腰站在门外,提着声音向温休道:“温大人,苏公公求见。”
温休抬眸,眼中翻涌着某种不知名情绪。他坐在椅子上顿默几秒,撑着圆桌缓缓起身。温休低头拍拍自己月色般长袍,半晌,才温声道:“这就来。”-
温休到时候,苏昭明正微仰着头,看着温休挂在大堂墙上幅水墨字画。
“温某技拙。”温休缓步走到苏昭明后面,轻笑道:“让苏公公见笑。”
游戾对上他眼,像极看准目标将要出手孤狼,声音沉沉:“二十有。”
温休却不怕,不但不怕,他还抬抬手,甚是轻佻地抚上游戾腰侧,感受到游戾不易察觉地身体僵后,才心满意足地收回手,轻声道:“年纪尚小,武力倒深厚。你瞧着颇有江湖之气,想来亦曾四海为家。可有字否?”
游戾绷着声音:“未有。”
温休不紧不慢道:“从今日起,你便是府上人。你来得突然,也没来得及为你准备什礼物。”
游戾刚想回绝,又听温休缓声道:“‘温恭朝夕,执事有恪’,从今日起,你字,便是有恪,可好?”
苏昭明忙转身,对温休行礼,道:“温大人谦虚。”
“不必多礼。”温休笑着,自己不落坐,也没有赐座意思,只是站着,笑问道:“苏公公午后光临寒舍,莫不是有何急事?”
苏昭明满脸谄媚地堆着笑,声音带着宦官特有尖锐黏腻,他微弓着腰,道:“前几日温大人同陛下说要辞去官职,退隐朝堂,寻隙去享人间乐事。陛下欲留贤臣辅助左右,又知留您不住。温大人是开国功臣,同陛下淌过血池,又越过肉林,陛下左思右想,念您不缺珠宝财物,又不贪权势利欲,夜夜辗转,寻几日,亲自为您挑位武力高强贴身侍卫,只望当温大人四处游耍时,此人能护您周全。”
说罢,苏昭明摆手,头和身体都微微往后侧些,声音忽转凌厉:“还不快来见过温大人。”
温休抬眼,便对上双狼似、冒着精锐和狠厉眼。温休是见过大场面。他虽身形单薄,瞅着像个手无缚鸡之力且温和无争读书人,但这眼神倒也唬他不住,他迎着那人灼灼目光,万分和蔼地朝他勾勾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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