仿佛是要配合剑拔弩张气氛,天空滚过道雷,豆大雨点砸落下来。冯诺看着郑墨阳,对方摇摇头,示意自己也没有带伞。
周围村民纷纷回家里避雨,村落小道下变得空空荡荡。有些扒着窗户观察他们,好奇这两个外来物种会怎办。冯诺想,自己倒还没有作为落汤鸡展出经历,今天第次可真够多。
郑墨阳没有关注周围目光,他半蹲下来,很轻柔地对女孩说:“叔叔们都没带伞。如果方便话,能让们避会儿雨吗?”
女孩眼不眨地看着郑墨阳,半晌后点点头。
冯诺感慨万千——身边有个全年龄杀手,关键时刻还挺好用。
“你们到底是什人?”个清脆嗓音传来。
冯诺转过头去,看到刚才背柴火那个女孩站在身后,脸上灰扑扑地印着泥,只有双眼睛亮得让人心悸。也许是因为卸下柴火,她看上去高很多。
“你会说汉语?”冯诺有些惊讶。
“学校里教,”女孩走过来,把祖母拦到身后,“奶奶不会,你们想问什?”
看这架势,女孩并不打算跟他们打持久战。冯诺组织下语言:“不好意思,就是想问下,昨天是不是山体……是不是有石头掉下来?”
原来这场预告言中不是人祸,而是天灾。
这片山体陡峭,气候又潮湿多雨,山体滑坡时有发生。看这情形,1月12号应该是发生大型自然灾害。
“也有道理,”冯诺说,“大概是神明知道部分山体不稳定,12号前几天又有,bao雨,所以……”
郑墨阳点点头:“最好再确认下。”
救护人员工作明显不能打扰,他环顾四周,在围观群众中相中面孔最慈祥个老奶奶,走上前问:“请问下,昨天是发生什吗?”
土胚房门修极矮,郑墨阳不得不弯下腰才能进来。进门空间也不怎宽敞,高大身躯随便转转就要碰掉点东西。
房间陈设仍然是上个世纪样子:土炕、火盆,以及烧柴灶台。有个木桌靠着屋里采光最好地方——窗台,上面放着本九年级数学寒假作业。冯诺看着蓝色封皮上小人,瞬间梦回初三——不对,他其实没有初三。
老奶奶嘟
女孩瞪他会儿,不满地说:“知道什叫山体滑坡。”
“好吧,”冯诺尴尬地摸摸鼻子,“那是山体滑坡吗?”
“是,”女孩说,“连着几天下大雨就会这样,压死好多人。”
这种村落般都是同宗族,家家户户多少有点沾亲带故。“抱歉,”冯诺语气沉重地说,“节哀顺变。”
女孩耸耸肩,似乎对这种礼节性慰问不为所动,只是沉默地看着他们,意思就是你们可以滚。
老奶奶抬起脸看着郑墨阳,深深皱纹像刻在皮肤里疤痕,她皱起眉头,没有说话。
郑墨阳顿顿,再次开口,把语速再放慢些:“您能听懂在说什吗?”
老奶奶又盯他会儿,然后张开干瘪嘴,吐出串沙哑而急促字符。
冯诺恍然大悟:“这里是彝族村子,们语言不通。”
现在速成门少数民族语言显然已经太迟,两个受过高等教育人面面相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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