冯诺
违心地谦虚道：“还可以，还可以。你好好学习，将来定能考上好学校。”
这本来是句万能
客套话，般来说，被夸赞学生会心笑，说声谢谢，这套社交辞令就结束
。然而女孩没有按照常理出牌，她只是说：“高中就要收学费。”
冯诺顿时有些后悔。可能还是家境良好养出思维定势，他好像默认只要有足够能力，就能获得自己想要东西。其实全国平均教育年限也不过10年，在岚山能读到初中毕业，已经是非常幸运事，谈再多似乎是奢望。
但是，高中学费其实并不算多。难道父母外出打工，连个孩子学费也供不起吗？
冯诺此刻就像是嘴碎长舌妇被抓包，带着尴尬歉意说：“是不是吵到你？那
还是站到门口去吧……”
“没事，”女孩下下把笔在桌上按着，“反正卡住。”
“有题目不会做吗？可以帮你看看。”
女孩瞥他眼：“你会做？”
这目光冯诺太熟悉——学霸发现自己做不出题目竟然有人能解答，所以倔强地不想相信。
囔几句，就走进里屋。时间，屋里只剩下雨水击打窗棱滴答声，寂静得可怕。看这情形，这家里只剩下这老少，于是冯诺问：“你爸妈呢？去外地打工？还是出去干活没有回来？”这问题很有人**刺探情报嫌疑。
女孩似乎对他没有兴趣，自顾自坐在桌前，翻开寒假作业，旁若无人地做起来，散发着股高攀不起冷漠。
冯诺自小靠着张脸所向披靡，还很少受到这样冷遇，悄悄往郑墨阳那边挤挤，小声说：“这个村子好像大多数都是老人孩子。”
回想路上围观人群，还有担架上露出花白头发，这村子弥漫着股老迈气息。这大概是贫困地区惯例，家里青壮年出去打工，留下年迈老人和留守孩子。
“生活这
不方便，家里又没有劳力，日子多难过啊。”冯诺想起那人高柴火，从力学角度简直难以解释，这瘦小身子怎背动这重东西。“还有上下学，该不会每天都要爬那截梯子吧，天啊……”
“不是自夸，这可是专业对口。”冯诺发现自己居然有用武之地，喜滋滋地走到桌子旁边俯身下去。“平面几何呀……”
对于这个学段孩子来说，学霸魅力是无穷。随着冯诺讲题深入，女孩态度肉眼可见地缓和下来，等讲完套解题技巧，神情已经近乎于崇拜。
“真厉害。”她衷心地表达感叹。
派上用场冯诺快乐地开始商业互吹：“是你聪明，反应又快，说你就明白。”
女孩相当配合地夸赞下去：“叔叔成绩肯定很好吧。”
脚底下踩着万丈深渊，这简直是拿命在获取知识。跟这比，什悬梁刺股凿壁偷光，还算比较安全学习方式。
他又想起另个问题：“他们怎能上得起学？”
“扶贫工作做得好吧，”郑墨阳说，“而且义务教育阶段本来也不收费。”
“没有安置房吗？”冯诺说，“住在这地方怎能脱贫呢？”
“有，”女孩冷不丁地插句，“县城外面有块地方是给们，但是奶奶想住在老房子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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