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至今还是没有做手术。没钱是
个方面，不愿意逼迫自己去接受确定
身份是另个方面。她并不把自己当成女性或者男性，也不想按照社会既定性别模式做事。
“你看，”她拿出
身份证，上面照片还是她短发时候，和现在是完全不同感觉，“它框死
们只能是男，或者女，但其实性别远不止这两种，不是吗？”
“没什
，”韩晨语气很轻松，听起来不像是强颜欢笑，“你听到之后能有这种反应，就已经让很开心。”
现在想来，些事情就很明白：为什她不愿意向自己喜欢人告白，为什她说她在那个小山村里活不下去，为什她会说“你就是没有做过女人”。
“准确来说，是‘女性假两性畸形’，”她说，“有卵|巢，可是也有男性特征。们那里医疗条件比较差，也没有人发现有什不对，父母直都把当成男孩养着。直到有次生病，要查激素，才发现不对劲。”
对韩晨来说，那几天记忆像个模糊虚影，印象里只有母亲抱着头在医院廊下哭泣样子。明明生是个男孩，怎长大就变成女呢？要是早知道这是个丫头片子，当初就再生个，这十几年都白养啊。
医生话模模糊糊，大致意思就是她虽然有男性特征，但那只是女性特征畸形病变，她并不能真正拥有男性性|能力，所以还是按照女人身份生活下去比较好。如果能早点发现治疗，也许能防止进步男性化和骨骺提前闭合，但她错过最佳治疗时间，所以是不可能有生育能力。
步冲击他世界观，“是双性人。”
“你……”冯诺张开嘴又合拢，做半晌默片搞笑动作，他才终于蹦出两个有意义字眼，“谢谢。”
这回轮到对方傻眼：“……什？”
“你愿意把这隐私事情告诉，很不容易，”他解释道，“所以谢谢。”
韩晨微微睁大眼睛，有些茫然无措：“不客气，毕竟你救。”
“从没见过爸口气抽那多烟，”她说，“当时觉得出生就是个错误。”
用男性身份活十几年，突然之间，她要重新开始，以另种性别走完剩下人生，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难以承受变化。
“只想快点高考，走出这个地方，远离所有知道过去人，”她顿顿，又说，“再也没有回去过。”
被外界当成个女生，是种完全不同人生体验。比如面试官会问她打算什时候结婚，什时候生孩子，工作中有时候会被上司揩油，走夜路时候会提心吊胆，这些是她作为男性时从来没有想过。
“不想做女人活过剩下这半辈子，也不想做男人，”她说，“可惜就只有这两个选项。”
跟随这个具有冲击力信息，冯诺明白些事情：“陈校长没有认出你，也是因为这个？”
韩晨疑惑地皱起眉，随即反应过来，略微苦笑下：“是，当时还是男生。”
“天哪，”冯诺喃喃自语，“知道这在生物学上是可能，但只在小说里见过。”
“现实里真有，完全不像小说里那美好。”
被子下手局促地摩挲着床单：“抱歉，让你想起不好回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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