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能,难道你也不能?这刀子迟早也会落到你们头上,明哲保身?哪有那容易,届时魏氏同样不
侍女端着些器具路过水榭,不约而同地转过头偷偷打量里面人。
梁晏穿着月白长袍,上面绣着竹影与飞鸟,远远看去也是个极英俊郎君。而他对面坐着魏玠依旧是霜白长衫外罩件苍青大氅,若换做是旁人也许就略显寡淡,可落在魏玠身上,反而显得他气质如华。
比起魏玠太过端正,像是天上摸不见只能瞻望月亮,梁晏则要平易近人多,他性子好又广交好友,时常与人招摇地驾马出游,惹得路上娘子们频频侧目。即便不比魏玠郎艳独绝,爱慕他人依然不在少数。
两人在水榭下棋会儿,已经有不少侍女假意路过,甚至是在此反复来回几遍。
“你不在洛阳这几日,朝中又生不少事,想必你已经听说。”梁晏执着黑子迟迟没有放下去,指腹摩挲着冰凉棋子,思绪已经飘向别地方。
。
若不是魏蕴说这番话,薛鹂并不知道原来梁晏与魏玠自幼相识,虽说梁晏几次横刀夺爱,魏玠依旧不曾与他生出嫌隙,亦或者是说魏玠从不与任何人计较,并非是待梁晏与众不同。
薛鹂想起那日在魏玠马车中闻到冷香,便状似无意地意同魏蕴提起这件事。
“那日大公子好心送回府,马车上香气也格外好闻,从前不曾见识过……也不知是什香?”她想着若是长房特有香料,她开口讨要再亲自去取,兴许也能有机会撞见梁晏。
魏蕴嗤笑声,轻鄙道:“兄长香是府中医师亲手制成,有安神宁心效用,也不是什人都有资格用。”
“陛下临幸个后妃,那后妃怀身孕,直到怀胎六月才被太后发现。人是治书侍御史长女,如今尸两命死得凄惨,侍御史咽不下这口气,想要找伯父评理,出魏府便叫太尉府马车给碾死。”
梁晏面露不忍,再不愿回想当日看到景象。
魏玠问他:“还要接着下吗?”
梁晏皱着眉扫眼棋局,也不再犹疑不定,很快便落棋子。魏玠白子紧随其后,没有片刻犹豫。
“陛下性情懦弱,如今太后把持朝政,提拔心腹打压重臣,太尉更是手握重兵,连晋王都含冤而死,多少人对皇位虎视眈眈。如今人人自保,平远侯府自顾不暇,你又能做些什?“
薛鹂并未因她话露出半点羞恼来,反盈盈笑,说道:“那也不打紧,来洛阳路上听位江湖郎中说,白海棠制香用来安神再好不过,虽比不得大公子香料精贵,却也算值得试。只是白海棠难寻,待寻到便制成香送与姐姐。”
听她这样说,魏蕴脸色好许多,说道:“白海棠有何难,魏府东侧有处林苑满是海棠,什样都有,如今海棠应当开得正好,你若想要尽管去摘,等你制好香送来。”
说到此处,她又想起什,对薛鹂强调句:“若有人问你,尽管说是要制香,让你替去摘。”
魏蕴并不觉得使唤薛鹂有什不对,言语间也时而流露出对她轻视。薛鹂温和地笑着,眼中却片冷然。
春光正好时节,走在魏府路上能闻到香风阵阵,蜂蝶时不时从衣角掠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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