站约莫有两个时辰,期间老者虽不松口帮她修琴,却要她帮着递刀具与墨斗。
琴坊客人不多,衣着打扮也不尽相同,有穿着华贵士人,也有身素衣洗到发皱儒生,只是言辞间都极为珍视怀里爱琴。
薛鹂好在耐性足够,站三个时辰,腿脚都酸麻得厉害,眼看天色晚,只好拜别老者转身离去,语气依旧恭敬,没有丝毫怨怼。等她要走出琴坊时候,老者才开口叫住她。“琴留下,三日后来拿,来晚就劈琴当柴禾烧
薛鹂睨那物件眼,淡淡道:“琴。”
张害她废许多心思破琴。
想到此处她便觉得心底堵得慌。那日她将自己身上钱都给那兵卫,托付他将魏玠遗落琴找到后包好送到魏府交予她,谁知那人极为贪婪,料定这琴于她而言意义非凡,拿到琴又不肯给她,让她又拿千钱才肯罢休。
薛鹂几乎将自己为数不多钱都用在魏玠破琴上,若他再无动于衷,她必然会气得连饭也吃不下。
午后薛鹂带着银灯在洛阳绕许久才找到家琴坊,制琴是位须发花白老者,脾气出名古怪,虽说制琴技艺极好,却不大喜爱达官贵人,认为他们大都是些附庸风雅,丝毫不爱琴不懂琴人。
那便是看到,即便他看不见,那两个武艺高强侍卫也能看见。薛鹂笑笑,说道:“知道,你也累,去歇息会儿吧。”
等银灯出房门,薛鹂才挽起袖子去看小臂伤,凝固血迹已经用湿帕子擦净,此刻再看伤口也没那唬人,只是不知魏玠伤药何时才到。
她夜不曾阖眼,此刻想闭眼歇息,脑子里又回响起薛娘子训斥。无奈下只好揉着眉心坐起身,随意拿起本书扫两眼,正好又是哪个魏玠爱慕者写给他诗赋。
“无趣。”薛鹂忍不住叹口气,然而想起魏玠相貌,又不禁小声嘀咕:“皮相倒是值得看……”
魏植为刺客事忙得不可开交,没有时间管教二房子女们,于是有几个胆大些便开始偷懒,时而装病不肯去听学。薛鹂还没弄清楚钧山王是怎回事,便没传出忙着去夫子授课,夜里回去还要完成课业。
洛阳上好琴坊并非只此家,薛鹂也是听闻他性情古怪才特意来找他修琴。到以后果不其然不受待见,在琴坊门口站半个时辰,老者才终于正眼看她,开口道:“你琴?”
薛鹂恭敬道:“回先生话,是表哥琴。”
老者冷声道:“连琴都不肯亲自来修,可见不是爱琴之人。”
这便是不肯修意思。
薛鹂也不恼,心底却是有些不屑。说到底不过是个物件,哪里来得爱不爱,还要抱着破琴跪下求他不成。然而也只是想想,她面上仍旧恭敬,继续站着等他松口。
到底是魏氏子孙,自幼受名家教习,不会如薛鹂般为课业焦头烂额,以至于旁事都只能暂时搁置。
薛鹂从书院回去,小心地扒开袖子,伤口已经结层难看血痂。除前几日魏玠派人来送过书稿和伤药以外,她便连他影子都没能看见。
想到此处,薛鹂起身取出角落里被布帛包住物件。
“银灯,午后随出去趟。”
银灯疑惑道:“那里头究竟是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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