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必,表哥有心……”薛鹂无可奈何,只好老老实实提笔抄录。此刻坐在魏玠身边,她只感到如坐针毡,再不敢像来时那般轻佻地戏弄他。
等魏玠放下笔,再扭头看向侧薛鹂时,她已经趴在书案上毫无知觉地睡过去。连笔尖何时碰到脸颊都不知道,白嫩面上被染几道黑乎乎墨迹。
他本想叫醒她,手落在她后背时候却又忽地顿住。方天地间只有他们二人,薛鹂匀缓呼吸声,似乎与弹琴时般,能让他短暂地感受到安宁,似乎尘世间切喧嚣都在此刻暂时隐匿。
是她自己要迎上来,无论何种后果,都该要承担才是。
晨光熹微之时,魏玠敲敲书案,薛鹂终于睡眼惺忪地睁开眼,趴在书案上整整
薛鹂对此求之不得,她只希望脑海里不要再出现那些污言秽语,然而魏玠发话,她总该说些什是好,只能愤愤道:“好生无耻。”
他略带歉意地说道:“府中管教不严,让你受惊。”
两人相坐无言好会儿,薛鹂才继续点火,这次很轻易地点燃烛芯,她将屋内所有烛台都端到书案前点亮,好让魏玠看得更清晰。
没黑暗遮掩彼此面容后,薛鹂想到方才事,仍是忍不住觉得难堪,她不敢去看魏玠眼神,脸颊也阵阵地发热。
魏玠将家训熟记于心,下笔时丝毫没有停顿,似乎方才事并没有对他有多少妨碍。只有薛鹂写写停停,笔尖停顿迟迟没有落下,凝聚在笔锋墨滴落纸上,逐渐晕开成团。
经气到要发疯。
魏玠沉着股不满情绪,手指在膝上下下地轻敲着,心中默默数着被耽误时间。这些声响实在是污秽不堪,仅仅是听着便让人心中生厌,几欲作呕。
所谓阴阳两合,不过是人抛弃礼法规训,遵守本能欲望,于野兽又有何异。
薛鹂已经焦躁到想冲出去大骂两人,约莫是魏玠察觉到她羞恼,伸出手拍拍她后背,像是在安抚她情绪。
直到两人慢慢消停下来,相拥着说几句含糊不清情话,终于开始窸窸窣窣地穿衣。
她看着那些家训,不由地胡思乱想。魏府管教如此严格,到底是谁失心疯不成要到魏氏宗祠来做这样事。
“鹂娘”,魏玠无奈地唤她声,而后将张写满字文纸放到她面前。“你来抄这张。”
薛鹂不觉有异,直到抄完句,才愣愣地问他:“这是什?不是抄家训吗?”
“父亲罚,理应亲自抄写,不可由他人代笔,你既说要陪在身侧,便抄这份吧。”魏玠抬眼看她,补充道:“这是清静经,若有何处不懂,可以来问。”
见薛鹂呆愣着没有反应,他又说:“见你曾去净檀寺礼佛,若你不喜欢清静经,可以再替你抄录份心经。”
薛鹂松口气,只觉得如释重负。
直到门吱呀声响,两人离开此处,室内古怪而又羞耻气氛仍是久久不能消弭。
薛鹂手心被攥出冷汗,她似乎还没缓过神来,依旧沉默着没有吭声。
她已经彻底不知说什是好,倘若知道会与魏玠同撞见这种事,哪怕梁晏再三试探她也不会来到此处。
“这件事会处置。”魏玠淡声说句,没有要与她深究此事意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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