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鹂摸摸唇瓣,无奈叹口气。
罢,至少不用再对他虚与委蛇。
日头渐盛,蝉鸣声吵得人心中杂乱,侍者们昏昏欲睡,大都留在房中小憩,府里没有多少人声。
直到玉衡居
从未有人敢如此轻佻地戏弄他,羞辱他,再若无其事地笑之。
天气微热,薛鹂薄衫轻透,露出细长洁白颈子,白皙皮肤下是紫青脉络,犹如花茎般脆弱而美丽,魏玠只需轻轻折便能让这张美艳脸迅速灰败下去。
他将薛鹂手腕攥得很紧,疼得她忍不住皱眉,单手便能轻易制住她。
同样,他想杀薛鹂,也是件轻而易举事。
但他不该如此,他不必为个薛鹂毁规矩乱礼法,他不会为这样个美丽蠢人而动摇,让自己变得不再克制冷静。
毫无情意与缠绵之意吻,夹杂着薛鹂所有不甘与羞愤,以及她那股升腾着恼恨。于她而言,这更像是种发泄与报复,势必要魏玠将此刻羞辱牢牢记住。
魏玠不曾料到她动作,在那瞬间先是浑身僵住,好似被雷劈般动弹不得,当他愤然去推薛鹂时候,反被她用力地咬唇瓣,再次如同藤蔓般死死缠绕着他。
湿润而温热吻,渐渐染上股微腥血气。
魏玠抓住薛鹂两只手腕将她提开,未免她再次上前,只手紧攥着她,只手则用力地抹去唇上血腥。
薛鹂脸色发白,唇瓣却红得刺目,唇角上沾染着他血,甚至挑衅似地看着他,毫无慌乱与羞赧意思。
好个薛鹂。
良久后,魏玠松开被他攥到发红手腕,面色又逐渐归于平淡,只是那眼神依旧如暗涌江涛,隐藏着深不可测危险。
唇瓣伤口又渗出血珠,轻微疼痛,牵扯出烦躁却无穷无尽般,丝丝缕缕地绕着他。
魏玠揩去唇上殷红,而后冷冷地瞥她眼,言不发地转身离去。
待魏玠脚步声远去,薛鹂才发现自己心跳声如擂鼓般,背脊与手心也都泛层细密冷汗。她缓缓舒口气,手脚发软地坐下,当恶心魏玠快意散去后,想到这些时日费心思,她心底又被股巨大沮丧填满。她早该知道,魏玠声名远扬,连衡章县主都频频向他示好。他这样人见过狂蜂浪蝶何其多,怎会被她伎俩迷昏头。她是魏氏大公子,不是吴郡任她戏弄郎君。
魏玠往日总是温文尔雅脸上第次出现阴郁之色,目光中含着从未有过戾气与恼火,胸口剧烈地起伏着,似乎是在强压下心中愤怒。
薛鹂见到魏玠眼中冷色,终于后知后觉地心虚起来。若是魏玠气急之下将她杀人灭口,那她所作所为实在不值当,只是他毕竟是望族出身谦谦君子,应当不至于如此残忍。更何况魏府上下都知道她救魏蕴性命,舅父必定会护着她。温婉怯弱表姑娘强行轻薄魏氏大公子,这话说出去又有几人相信,必定只当是场误会。
想必魏玠也会将此事视为耻辱,绝不会让旁人知道她所作所。
魏玠目光像是淬毒,紧盯着她时候再不像只姿态优美鹤,更像是只蓄势待发毒蛇,正目光阴鸷地打量弱小猎物。
浅淡甜酿气息已经被血腥气冲散,切都令他恶心不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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