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薛娘子怎得弄成这副模样?听闻你不见,与那小世子婚事都没成……”
这山上这样多草木,魏玠不会摔死,不过是吃些苦头罢,怎抵得过她受到屈辱,怎能偿还她所失去切。
薛鹂心脏狂跳不止,摔也不敢出声,只知道立刻爬起来,不管不顾地朝着山下跑。她不知道日后能否还有这样好时机,倘若此次不走,下次又要等上多久。
莫说只是受些皮外伤,即便他摔断手脚,也不过是罪有应得。
薛鹂许久都不曾这样跑过,她摔得身是泥,疼痛却让她无比清醒,此刻她只觉得畅快。她离自己心心念念切只剩下步之遥,却被魏玠狠心给毁,被关在这方寸之地忍辱负重地讨好他,她凭什不怨恨。
羞愧之情在薛鹂心中只短暂地停留片刻,很快便被重获自由所带来欣喜冲散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她甚至还渐渐地开始后悔,若是再狠心些便好,若是魏玠死,她便彻底没后顾之忧,往后也不必担忧他报复。
薛鹂呼吸又热又重,她衣裙上沾染许多污泥,狼狈而不安地望着魏玠。反观他依旧从容不迫,似乎并未将眼前困境放在眼中。
难怪梁晏会对魏玠心生嫉妒,他对外表露出姿态无可挑剔,旁人苦苦挣扎,狼狈不堪,在他这里却显得无关紧要,他存在将旁人都衬得卑劣可笑。
可他不是那样好人,为什他不能直是个好人?
四周黑暗无光,风雨吹打林叶声响中夹杂着薛鹂呼吸声。
魏玠看不到她,却能察觉到她不安,正想开口安抚,却听见声轻飘飘,带着几分凉意声音。
薛鹂下山时努力捂着脸,露出来手背却被荆棘划出大大小小伤口。待她下山之时身上已满是脏污,腿脚也不禁酸软,仍是刻不敢多停留。
魏玠为她披上斗篷早在半山腰扔,冷风冷雨冻得她瑟瑟发抖,距离天明还有好段时辰。魏玠既然敢带她出门,即便被人发现她存在。,想必他也早有法子应对。加上魏玠名声向较好,而梁晏与他早有龃龉,兴许会被他混淆黑白,最后反将错处都落在她身上。
天未亮时,薛鹂已经走到洛阳城家有名典当。她精疲力尽地去敲典当门,连抬手力气都要没。
也不知何时,冷雨竟渐渐转为细细小雪。叩门闷响在凄冷夜色中中显得尤为无助,她冷得缩缩肩,几乎想要流泪,急切地又拍几下门,始终不敢出声呼唤,生怕引起什人注意。
门哐啷声开条缝,在典当守夜人举着豆灯眯起眼打量薛鹂,看清她相貌后,立刻“呀”声,连忙请她进门。
“魏玠,对不住。”
薛鹂眼中是魏玠所看不见怨毒,不忍面色闪而过,并不足以动摇她离开决心。
她决然地伸出手,趁魏玠尚未有防备,用力地将他朝侧推去。
密林丛生,山间满是杂乱树藤,魏玠身影在黑夜中消失不见,如同沉入水底石子,除落水那刻动静外,再没有惊起更多波澜。
薛鹂睁大眼,胸口仍在剧烈地起伏着,她手还呆呆地保持着推他动作,直到朝那漆黑山坡看眼,方才缓过神来,连忙提着裙子另辟小道下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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