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方已经为她坏规矩,收下她手里簪钗时也没有辞让。
薛鹂来不及与他多过寒暄,趁着天亮之前又急急忙忙地离开。
从山上直走到钧山王府,薛鹂腿累得快迈不开,天色灰蒙蒙,小雪像是细碎柳絮,从苍穹洋洋洒洒地飘落人间。她摸摸冻到麻木鼻尖,吸口凉气,想到方才匣子里东西,心中不禁有些发酸。
她并不怨恨阿娘将她东西拿来当,毕竟她是独女,倘若她不见,阿娘孤身人总要有个依靠,换些银钱去买几个铺子才好让她日后安稳。死物终归是死物,寄予再多不舍也于事无补,自己好好活着才是最紧要。
来魏府后她得不少好东西,按理说当出来自是满满当当装满那个匣子,却不想打开时候里面东西并未如她所想。她时常佩戴簪钗玉环都不在其中,只有几件显然是不得她喜欢,极少戴在身上,阿娘将她喜欢东西都留下。
店家见她狼狈不堪,还有话想要问,却被薛鹂打断。
“店家与是旧相识,也算是同乡,初来洛阳便奉不少好东西,今日想与店家讨物。”薛鹂取下头上所有玉石珠花,手指还在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栗。“想必店家已经见过阿娘,她定与你说过,她是从魏府来姚娘子,还请你将她送来东西交予看眼,有物于意义非凡,想应当是叫她误拿来当,若是店家准许,手上这些可与你交换……”
魏玠在吃穿用度上对薛鹂毫不吝啬,珠翠罗绮往往都是最好,说是价值千金也不为过。当初她为修好魏玠那把破琴花费不少银钱,来此处当不少自己攒下珠翠。以她阿娘性子,只怕认定她已身死,会早早将她东西给当换成银钱,好给自己留个后路。
见薛鹂拿出都是好东西,店家也没有多犹豫,立刻去翻找账册,去库房中取来个吊着竹牌匣子,上面写着姚灵慧名字。
店家什稀奇事都见过,像薛鹂这般身脏污跑来当东西贵女不足为奇,从前也有望族之后当不少好东西与人私奔。虽说薛鹂出现实在蹊跷,与他却没什干系,士族瞧不上他,即便是穷得没几件好衣裳士族,也要在他面前趾高气昂。
钧山王府侧门打开,眼便看到薛鹂纤弱身体在冷风中微微瑟缩。
她眼眶微红,泪眼婆娑。“鹂娘有事想恳求钧山王。”
魏玠颈间与颊侧都有树枝与荆棘划出来伤痕,血迹混着身脏污,让他显得有几分凄惨。与初次滚落山坡时早有预备不同,这是他第次在黑夜中毫无设防地跟着个人。
他鲜少有过这狼狈时刻,几次都与薛鹂有关。他永远克制
薛鹂与他是同乡,初见时为当个好价钱对他卖好几句可怜话,店家才知晓她父亲也是商贾,因这个缘故害得她受士族同辈欺辱。大抵是同病相怜缘故,他也不想多为难薛鹂,勉强为她坏回规矩。
“娘子自己看看吧,想要取什走。”
薛鹂望着匣子里并不算太多珠翠愣下,问道:“都在这儿?”
“不敢欺瞒,真是尽数奉上来。”
她点点头,从中挑拣出赵统赠予金簪,而后缓缓呼出口气。“好,只要这支,多谢店家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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