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珂离家之时,薛鹂还是个生得不大好看小姑娘,后来他回府时候,虽说她已出落得美艳娇俏,父女间却也只是匆匆眼,连话都没说上几句。他记忆中长女直是温婉恬静模样,因此当得知传闻中吴女竟与薛鹂扯上干系,他还连连摆手说着绝无可能。
薛鹂扫他眼,也说:“爹爹多年未归,竟已声名大振,成富庶方商贾,也叫鹂娘刮目相看呢。”
薛珂抛弃妻女,多年对她们不闻不问,被薛鹂这说,顿时羞窘到说不出话来,坐没多久便寻借口离开。
薛鹂回到营帐中,魏玠已经洗漱过,他墨发披散着,发尾微湿,玄色外袍上被晕开几处深色水渍。书案上盛
被薛鹂戳穿心中想法,薛珂面上不见心虚,反而愈发坦然,说道:“他们二人目光短浅,不如你机敏懂事。正逢乱世,仕途如此艰难,他们眼高于顶,丝毫不懂苦心。鹂娘你是女子,仕途已是无望,不如随道经商,有钱财便也有依仗,爹爹绝不会亏待你。”
薛鹂明白薛珂总是将话说好听,并非是真想让她好,不过是因为她如今大有作用,既能在魏玠身边替他进言,日后若计不成,还有机会转投赵统父子名下。且若是能与豪族宗室攀上关系,往后更是大有益处。
她虽心中不满,然而听到依仗二字,仍是忍不住心中微动。
经历这般多事,她已然明白,依仗旁人远不如靠自己。薛珂能有今日,必定有自己学识可以教给她,虽说是利用,她也并非无所得,又有何不好。
薛鹂低垂着眼,戚戚然道:“爹爹心中哪里是想着鹂娘,倘若日后两个弟弟仕途不顺,岂不是辛苦栽培倒让旁人乘凉。”
薛珂听到这话便明白过来,薛鹂并没有推拒意思,只是担心自己帮他,日后又被两个弟弟占好处,心中才有忧虑,犹豫片刻,才咬咬牙应下:“绝无可能,你也是女儿,为父怎会偏颇至此?有魏郎君作证,日后爹爹必定向着你,他们二人前路如何再不管。”
薛鹂扭头去看魏玠,他微微颔首,有让她应下意思。薛鹂开始怀疑也在此刻得到应证,她就说薛珂哪里能不远千里寻到她,背后少不魏玠做推手。又是毒药又是她父亲,魏玠当真是花不少心思,饴糖砒|霜都用在她身上,只为将她死死套住。
薛鹂与薛珂说半个时辰,才知晓他是如何走到今日。而如今正值战乱,薛珂也有意迁去洛阳带。在三王叛乱之前,他便借商运攒下许多金银,叛乱之初他又雇人挖窖储藏粮食,而后战乱持续太久,适逢大旱,百姓难以耕种,米价飞涨到每石五千钱,如今已经到万钱。他蓄养奴仆与车马也起到作用,甚至能为赵统送去兵器与马匹。
魏玠为让薛珂不得不投靠于他,暗中已经将他在赵统那处路堵死,如今得罪赵统,他也只能盼着魏氏庇佑。
虽说他也是势利之人,可对着许久不见女儿,心底还是难免生出几分愧疚,在教授自己生财之道时难得没有隐瞒。只是末,他仍是忍不住问道:“在江东才知晓你与平远侯世子定下婚约,而后怎得会被钧山王拐去,如今又与魏兰璋……你倒是让刮目相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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