祠堂那样黑,也不知魏玠是在罚跪,还是被禁足
薛鹂看着魏蕴气恼又失望模样,也不禁想到梁晏,当梁晏知晓她心机深沉,并不如表面那般单纯温婉之时,他是否也是如同魏蕴这般感觉自己受蒙骗。
不过好在,她只蒙骗梁晏段时日,且她是片真心,比不得魏蕴多年仰慕,却在此刻轰然倾塌。
连她在知晓魏玠真面目之时都缓许久,更何况是魏蕴。
众叛亲离,也不过如此。
薛鹂想想,问她:“蕴姐姐,你又为何待这样好?”
上谪仙摔得粉身碎骨,不知多少人在心中拍手称快,争着上去踩上脚。
而魏恒已是魏氏家主,手中权势足以令人忌惮,他做过再多丑事,魏氏族老也不能拿他如何,只是总要有个谢罪人,因此血脉不正魏玠便被推出来。
往后家主之位,显然也要再重新商榷。
薛鹂被姚灵慧看得很紧,连出桃绮院院门都难,更不必提去见上魏玠面,若不是魏蕴前来看她,她还不知晓有关魏玠处置已经要定下。
很快便会传出去,是平远侯府夫人设计魏恒,逼得他做出这等丑事,而后又暗中将真正魏氏大公子与侯府世子替换,以图谋日后让自己亲生子当上家主,带她享荣华富贵。中间种种,魏恒并不知情。
魏蕴唇瓣颤抖,与她对视过后又迅速移开目光,声线也微微颤抖着,说道:“你救过。”
薛鹂忽然便不想再问,她与魏玠并无两样,虚伪面目下是叫人唾弃本性。
“你性子软,在府中并无依靠,既唤声姐姐,自该护着你。”
薛鹂有些哑然,是她故意让魏蕴落水,也是她装出可怜模样想让她庇佑,若魏蕴知晓她与魏玠般,内里是如此不堪,还会待她如初吗?
魏玠虽人在祠堂受罚,玉衡居侍者却仍是只听命于他,照常送汤药来给薛鹂。她饮过后,才敢趁着姚灵慧不在,偷偷问侍女:“你们郎君如何?”
魏蕴对薛鹂说起这些时候,面上满是嫌恶与鄙夷,家风严正魏氏,如今却做尽小人之举。连薛鹂都对那过世侯夫人倍感同情,生来口不能言,又是外室所生庶女,想必已经受尽欺负,魏恒与她究竟是情投意合还是威逼利诱,如今她死无对证,自然是任由旁人说什是什。
“鹂娘,且问你件事。”魏蕴犹豫许久,面色严肃地开口道:“当初你失去踪迹,是否是被堂兄所囚。”
如今可还有替魏玠欺瞒意义?薛鹂停顿下,没能立刻回答,魏蕴便明白,面上表情瞬间如同碎裂般,是震惊,又是愤怒,而后是悲痛与失望。切复杂情绪涌上来,魏蕴十指攥紧,将衣物攥出深深褶痕,她深吸着气,眼眶逐渐泛红。
“当真如此……他当真如此不堪吗?”魏蕴又问遍,语气听着像是要哭出来。“堂兄本不是这样人,他不该是这副模样……”
她仰慕多年人,应当是光风霁月魏兰璋,是个没有半点龌龊如玉君子。而独不该是这样个身世不堪,手段险恶人。她如此珍视薛鹂,也因他受尽屈辱,魏蕴分不清自己愤怒究竟是因她被魏玠假象欺骗,还是因为薛鹂竟在她不远处受这样多折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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