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鹂依然静默无声,没有丝毫回应,只有胸口处起伏能让他稍稍安心。
“鹂娘……不会让你死。”
叛军中不乏有士族中人,也都听过魏兰璋这个名字,得知是他在守城,这城池久久未能攻下,他们倒也没有太意外。敬仰魏玠人不在少数,见他落入今日窘境,也不免有些唏嘘。魏氏是可用人才,并非没有人前去劝降,然而魏氏出身魏氏,以魏氏风骨与气节,降反倒是件稀奇事,他们也不曾抱有多少希望。
因此,在魏玠愿意降城之时,连叛军中都是哗然片。
有人心中鄙夷,亦有人为留下人才而庆幸。
在看向魏玠时候,侍者面色显得有几分为难,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。
“事到如今,你说便是。”
侍者几乎难以抑制地叹息声,满面无奈道:“信使来报,郡公所带领兵马,行至途中又折返回去。平远侯……亦是如此。”
魏玠愣下,也不禁感到意外,想想,问道:“是上郡出事?”
侍者见他已经猜出缘由,便不再支支吾吾,直言道:“上郡被围困,平远侯认定魏氏会派兵来救,魏氏也当平远侯会增援成安郡,谁知两方都奔着上郡去。”
最后已经是精疲力竭,险些全军覆灭。
艰难地守下城池后,魏玠也受伤,小腿腹被箭矢划过,好在没有伤到骨头,却仍是血流不止。军中已经有人生怨气,再按捺不住,大声地责问道:“援军为何迟迟未到!将军是否只是欺瞒们!根本就没什援兵!再不来,满城人不被敌军杀尽,也要饿死病死在城里!”
权贵之间发起争斗,受苦受难总是平民百姓。
“们到底要等到什时候?阿娘要病死!”
说几句后,底下响起些隐约哭声。
虽说叛军中人参差不齐,有士族与寒门,亦有粗鄙野蛮夷狄与庶民。倘若能将魏玠收揽到钧山王手下,放过这满城军民也不算难事。何况很快世子便会赶到,要杀要留,还要看他定夺。
降城当日,成安郡骂声片,魏玠人揽下所有罪责,即便他们早有屈服心思,此刻也像是找到出口,将所有不堪辱骂之词都推到魏玠身上。
敌军应允魏
想来想去,似乎也只有这个原因。魏恒骗不过自己,他清楚梁晏才是他血脉亲人。而平远侯养育梁晏多年,虽待他严厉,却也是将他视为亲子。
魏玠成次要,因此本说好援兵迟迟不来。
他沉默片刻,淡声道:“下去吧。”
侍者退下后,房中仅剩他和薛鹂。
魏玠托着薛鹂手掌,脸颊贴在她掌心,如叹息似地唤声她名字。“鹂娘……”
魏玠没有说话,平静地擦净手上血。离开之时由于伤腿,脚步能看出有些微跛,身姿却依旧端庄,丝毫不显得滑稽狼狈。
城中残兵已不多,敌军始终没有攻下,也是对魏玠心有余悸,怕他使什计策,与援军同引他们陷阵。
然而他确没有余力,使再多计谋,也抵不过对方兵马众多,城陷也只是早晚事。
待到他回府,薛鹂已经躺在床榻之上不省人事,苍白脸上也多些病态红晕。
魏玠捏捏她指尖,薛鹂没有丁点回应,很快终于有侍者来通报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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