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鹂夜里做些混乱不清梦,醒来后四周仍昏暗着,她披着厚实斗篷掀开帐帘,初冬凌晨灰蒙蒙,冷风卷着枯黄树叶和砂石,静谧中能听到风吹过山野,发出哭嚎般响声。
不知不觉间已经过去这样久,她与阿娘离开吴郡近三年,从前她如此厌恶,心想要逃离地方,如今再想回去竟成种奢望,也不知吴郡此刻是否也是满目疮痍。薛氏被赵统牵连南下逃亡,也不复往日荣华。
仔细想来,她似乎还不曾与魏玠同度过除夕。
很快便如同魏玠预料那般,齐军听闻魏玠身死,叛军元气大损,在他们发兵北上,意图
赵郢顿时觉得自己有满腔愤怒无处发泄,薛鹂毫无愧疚和心虚,让他好似重重拳落空,心底反而更为憋闷。
他突然什也不想问,索性不要拆穿,彼此都心知肚明。薛鹂虚与委蛇也好,至少也要在他面前继续装出副情深模样,要让魏玠亲眼看着他们恩爱。往后等魏玠无用,他再狠狠弃她,让她荣华富贵化作场空梦。
赵郢眼眸发红,忍怒不发,目光只盯着那忽明忽灭火星,好像唯有如此才能压下他怒火。
薛鹂见他还强忍着不戳破,只好偏头去看他,发现赵郢竟红眼,她犹豫番,小声道:“知错便是,你莫要哭……”
赵郢愣下,随即怒而起身,气到语无伦次。“你……胡言乱语!何时哭过!”
郢沉默半晌无话,好会儿才问赵统:“若只想要她该如何?”
赵统以为他想个晚上,也该想清楚,谁知得这句话。他面色沉下去,冷声道:“不是你想如何便能如何。”
赵郢面色苍白,缓缓道:“可心有不甘,父王让看着她与魏兰璋恩爱不移,实难做到,即便只是为妾,也不可轻易放过她。”
赵统睨他眼,觉着赵郢太过懦弱,淡淡说道:“萧氏女儿你必须娶,至于薛鹂,若魏玠是个能驯服便罢,若他难以驾驭,杀虽说可惜,却也未尝不可,待那时你若还觉着不甘心,亦可取她性命。”
“知道。”赵郢低下头。“会听父王话。”
薛鹂笑笑,拉着他坐回去,温柔地拍拍他后背,说道:“你若是恼火,可以责骂几句,莫要叫旁人笑话你……”
她轻飘飘地将此事揭过去,轻声细语地说她知错,却半分没有会悔改意思。他从前竟不曾发觉过薛鹂如此令人气愤,偏偏被轻轻拍两下,那些怒火也没出息被拍走大半。
他在心底思忖好尖锐难堪话语羞辱薛鹂,然而低下头,瞥见她被冻得发红手,话到嘴边,又莫名成句:“你冷吗?”
此话出,不止是赵郢,连薛鹂都愣住。
随后不等她说话,赵郢便恼羞成怒地站起身,逃也似地大步离开。
赵统点点头,没有再多说什,带着侍从快步离开。
他前脚刚离去,薛鹂便回来,裙边上还沾着圈血污。
赵郢眸光动动,却没有起身,薛鹂也没有吭声,走到他身边坐下,彼此沉默片刻,她才平静道地开口:“昨夜去寻找魏玠尸身。”
赵郢干巴巴地接道:“他根本没死。”
“以为他死。”薛鹂回话时语气也没有什起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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