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能决议此事,除夏侯氏,便只剩下魏氏这样百年望族。
夏侯氏是狼子野心,魏氏又何尝不是,倘若没有夏侯太尉,如今手遮天人便只剩下他们魏氏人。
他们再如何鄙夷赵暨,这齐国江山也要姓赵。食君之禄却去做那窃国贼子,是要被钉在史书上遗臭万年。谁也不愿先背负身骂名,与其坐在皇位上战战
赵郢兴许是为显得自己不会被儿女情长绊住手脚,更不能再为个抛下他女子生事惹人耻笑,对于军中流言概不理。
唯有魏玠不肯轻易放过,谁叫薛鹂也说过,他这人十分小肚鸡肠,只要是与她有关事,他都难以做到善罢甘休。
白到刺目雪地上晕开大片猩红,凄厉惨叫声渐渐微弱,最后只剩气若游丝哀嚎。
魏玠实在不想让他们口中吐出薛鹂名字,加上这几人实在可恨,索性让人割舌头处以宫刑,日后无法再祸害旁人,只怕是营中军妓都要拍手叫好。
那些脏东西他也嫌恶心,见行刑过,便拂去肩上落雪,缓缓朝营帐走去。
脱不干系。
“要平定这乱世,谁都不能身清白。”赵暨说句似是而非话,偏过头去看窗外纷飞大雪,又道:“也并非人人都弃他而去,不是还有你吗?”
薛鹂抬起眼,轻笑声,应道:“陛下说是。”
无论如何,她总要与魏玠在起。
殿内被炭盆烘得暖融融,窗外却是风雪交加。薛鹂捧着杯热茶,不禁想起去年也有场大雪,那日军中无事,她倚着炉火看书时犯困,昏昏沉沉险些头栽倒火炉里,魏玠揽住她,低笑着拿书卷敲她脑袋,而后将她抱在怀里,颇为耐心给她念书上字句,遇到晦涩处还会解释遍。
不等掀开帐帘,他步子先缓下来,几声咳嗽过后,喉间涌上股腥甜。他默默揩去唇角殷红,停住脚步,回过身朝洛阳方向望过去,视线中只有苍茫山野与纷飞大雪。
赵统做事确果断狠绝,给他用药也丝毫不手软,时日久身子难免会被摧残。
也不知薛鹂如何,洛阳应当也有落雪。她最爱腰肢窈窕,不肯多添衣裳,又爱吃生食冷食,才给她调理好身子,不知她是否有照顾好自己。
将薛鹂送到赵暨身边也是无奈之举,赵暨行事荒诞不经,处境实在算不上好,只是如今换旁人他更不放心,只盼他们二人莫要惹出什乱子。
自大朝会过后,朝臣都撕破脸,不再虚与委蛇地遮掩意图,几乎所有人脸上都明晃晃地写着齐军要败,他们要带着钱财珍宝逃亡。
当时她心中有怨,心要离他远些,说话也不大中听,有时还故意用吴郡腔调骂他两句。魏玠也不恼火,待她说够便低头亲吻她。
那些小事如今想起来,她心中便止不住地难过。
也不知道魏玠此刻身在何处,是否平安,他也在和她看同场雪吗?或许也在想她,盼着与她早日相见吧。
军营中也覆满厚厚雪,魏玠肩上发上也浅浅地落层。
自薛鹂走后,军中传闻不大好听。男子多地方,污秽便也会多起来。她在时候有赵郢相护,军中将士不敢对她不敬,如今她走,便有人惦记着她美貌,洋洋得意地说些肮脏下流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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