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自然也难逃其罪。”
赶回洛阳之时正值秋夕,赵暨举办宫宴为臣子接风洗尘,还要庆功褒奖,宴会上自然是人人自危,言语间都是针锋相对。
薛鹂肚子隆起许多,即便是宽大外袍也能看出凸起轮廓。走动久便会腿酸,魏玠在马车上为她揉肩捏腿,下车前又替她整理好衣摆,即便有人前来与魏玠交谈,他亦是寸步不离薛鹂。
宫宴上有人对薛鹂频频侧目,好奇传闻中祸水究竟是什模样,却被魏玠低头给她挑鱼刺给引去目光。
薛鹂小声抱怨道:“吃口也不成吗?”
薛鹂心虚地别开眼,他轻笑声,不以为意道:“无妨,从前也是如此想你。”
起初恨不得将薛鹂杀解恨,到如今宁愿自己身死,也要她好好活。
薛鹂撑着脑袋,并无羞愧道:“世事难料,谁能知晓今日会是如此,”
而后她又缓缓,说道:“只是眼下叛乱已平,朝中又要开始争斗不断。”
“未必”,魏玠答得有几分笃定。“各大世家损伤惨重,眼下不宜彼此争斗,更该联手对外。”
兵败如山倒,古往今来多是如此,赵统也没能成为那个例外,当初众人都以为他是天命所归,拥护他坐上齐国江山,最后却眼见着他落到今日孤立无援,家眷死尽地步。
赵郢在牢中自刎而死,死后尸首得以保全。而得知他死讯后不久,赵统带着兵马又顽抗月之久,兵败后仍不肯降城,最后在焚城之时走入熊熊大火,只留下具焦骨。
侍者来报时候,魏玠平静地应声,继续给薛鹂梳发髻。
“赵统死?”
“死。”
“你身
薛鹂想想,似乎明白什。“寒门才兴起,赵暨又趁势打压士族,他们心中必定怒火难消,想要夺回从前地位。只是战乱因夏侯氏所起,期间夏侯氏明里暗里除去多少赵暨眼中钉,如今想要平复他们怨恨,必定要让夏侯氏获罪。”
魏玠赞许地轻拍她肩,说道:“比往日更机敏。”
然而薛鹂还是紧皱眉头,不解道:“连都能想通事,夏侯氏又为何肯如此效忠赵暨,夏侯太尉这不是带着夏侯氏全族跳火坑吗?他应当知道,冠佞臣名却无佞臣之实,死后样要遗臭万年,何必如此?何况赵暨知晓夏侯氏对他忠心耿耿,当真能狠心处置他们不成?”
“先帝对夏侯太尉曾有知遇之恩,手提携他到今日地位。承君诺,为报君恩甘愿赴死,是他气节。至于赵暨,他不惜让齐国上下饱受战乱之苦,也要逼得赵士端谋反去打压士族,实在不算是温良之人。”
“那夏侯婧呢?”
薛鹂不禁唏嘘,感叹道:“当初见他如此威风,还真以为这江山能落到他手上。”
说完后,她问魏玠:“你便不奇怪他为何倾慕吗?”
魏玠似笑非笑道:“你在危难之际救他性命,让他对你念念不忘。只是以你性子,怎会如此好心,那样多流民,偏偏救他。定是你用什法子知晓他出身尊贵,想要他日后感念你恩情,让你多个靠山。”
薛鹂不曾与魏玠说起过这些,却没成想竟会让他眼看穿,讪讪道:“谁知道招来是个祸害……”
魏玠微俯下身,问她:“你是不是……也曾觉着是祸害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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