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氏大不如从前。魏植辞官在家中修养,族中只剩下几个不起眼旁支在朝中说得上话。
薛鹂肚子越来越大,夜里魏玠醒着帮她翻身。他时常找借口不去上朝,遇上朝会也不去,以至于赵暨遇事叫不动他,又不便命人传话,几次三番到府里与他议事。
薛鹂产子那日,正逢洛阳冬日初雪,魏玠没有听从医师话在外等候,而是始终在屋里陪着薛鹂。
她疼得发抖,嗓子哑得几乎要哭不出声,魏玠低头望着她,手掌抚着她脸颊。
薛
薛鹂毫不在意道:“你虽是雀目,瞧着却不碍事,你孩子定不会差。”
他摸着薛鹂腹部,若有所思道:“这是……你孩子。”
似乎是被薛鹂情绪感染,直到这刻,他心底才冒出些异样感受,竟也开始期许这孩子降生。
薛鹂摸摸他脸颊,看向窗外瓢泼大雨,说道:“方才听人说,太尉府那处街市已经被封。”
“这几日都莫要去,免得脏眼。”
尽管太尉已经替赵暨做到极致,然而即便是赵暨,也不相信权势滔天人能够忠心不变。
战乱死伤惨重,夏侯氏为平乱牺牲大半人,太尉六个儿子,只剩下夏侯信与次子还活着,兵力也大不如从前。加上太尉早做好被卸磨杀驴打算,当兵马围住太尉府时候,他几乎没有反抗,不等被擒住便自刎而死。
府中百余人,加上还有拼命逃亡,派去兵马杀天夜,府里终于片死寂。不等入夜便下去大雨,太尉府血流成河,宛如人间炼狱般。
薛鹂也得消息,她只是没想到,赵暨行事如此狠绝,半点余地不留,任由太尉府人如同猪狗般被屠个干净。如此来,震慑贼心不死宗室与望族,也好让心怀怨念世家消气。
所有人都当他从前是装疯卖傻,背地里韬光养晦,心里必定对夏侯氏族怀恨在心。却不知是他手促成,要用夏侯氏满门血成全他野心,成全齐室安稳。
“皇后被幽禁?””
“赵暨下令后,夏侯婧在宫中自刎而死,她宫中里人也并处死。”
薛鹂并不觉得意外,也称不上难过,她与夏侯婧不算熟识,只是觉得她有些可怜,若她当真是荒|*残,bao之人,她自刎时兴许还能少些伤心。
魏玠心里没什感受,淡淡道:“早些歇息,这雨还要再下几个时辰。”
些事都在有条不紊地回到正道,夏侯府堆积成山尸首夜间被清理干净,血水却直流到街上。以至于有段时日,百姓都绕开太尉府,不敢从附近街巷过。
魏玠要脱离魏恒掌控,从此不受魏氏禁锢,更不必被其他士族牵制。而赵暨太久不曾理过朝政,朝中大小事都不经他手,几乎都被魏恒独自揽下。如今夏侯氏人死绝,他事事都离不魏玠指点,手下能用人也都出自魏玠。二人荣俱荣,损俱损。
魏玠回府时候,天色阴沉沉,他看不清路,只能凭借晋青出声提醒。
等回屋时候,他长袍下摆满是水渍,滴滴答答地落到地上。
“你快去换身衣裳。”
他脱外袍,跪坐在薛鹂身前,摸摸她混浑圆肚子,说道:“若这孩子也是雀目,倒是害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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