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呸,”杜平唾沫星子飞出来,“像你这样,才会觉得第二名好。你知道在豫园小学考第时候,和第二名差多少分吗?”
叶庭翻个白眼。杜平光辉历史他已经听五遍。
“爸从小吹到大,说只考第啥啥啥,现在破防,”杜平摇头叹气,“大人真是比你想象得还脆弱。你稍微考差点,他就觉得你在走下坡路。”
说着说着,杜平发现自己又开始唱独角戏,愤懑地用笔指着叶庭:“你怎老是这副死样子,半天憋不出句话,你有朋友吗?”
叶庭仍旧言不发。
杜平没意识到自己有多烦人,对于叶庭冷淡,他向认为是对方性格太差导致。
数学课下课,他把椅子调转九十度,靠在叶庭课桌旁边,捅捅他:“跟你说过期中考试之后,爸反应没有?”
叶庭无动于衷:“把作业传给。”
杜平把前座传来卷子拿过来,抽出叶庭递给他,同时继续絮叨:“家长会结束,他看都没看眼,就往停车场走。坐进车里,他就开始叹气。问他为什不开车,他不说话,用手拧车钥匙点火,车刚点着,他就熄火,然后叹口气。隔几秒,他又点火,然后又熄火,叹口气。他妈快憋死,恨不得下次他直接把车给拧爆。”
叶庭开始看卷子。什时候能上课?
叶庭觉得这个世界匪夷所思。
不久之前,因为10岁那起案件,他还是全校公敌,人人避之不及。
现在,因为同件事,他却收获个跟屁虫。
他琢磨几天,得出这样个结论:杜平那小子,大概是提前到叛逆期。
这个时期孩子看父母如同看死敌,才会离谱地把他当成宝。
杜平嗤笑声
“哎,”杜平火冒三丈地抽走他笔,“你听没听说话?”
叶庭终于抬头看他眼:“在听。”
杜平瞪着他:“们可是朋友啊,你不应该安慰吗?”
叶庭深吸口气,如果是之前孤儿院人,就知道这时候该跑,可惜杜平毫无自觉。
想想自己还有把柄握在人家手里,叶庭把气吐出来,调整内息,提醒自己不要,bao走,同时绞尽脑汁想安慰话——他根本就不会安慰人,最后只说出来句:“第二不是挺好吗?”
杜平说要跟他做朋友,还真不是空口句。祭出那篇报道第二天,班长先生就主动向老师要求调换座位,坐到叶庭前座。美其名曰建立学习伙伴关系,促进全班共同发展。他这个尖子生本着博爱胸怀,决定帮助后进生。
鉴于叶庭直坐最后排,而杜平本人并不高大,叶庭怀疑班长大人现在还能不能看清黑板。
自从成为前后桌,这个脑子聪明到无法骂脑残人,成天跟他称兄道弟,还把他当成家庭矛盾倾述对象,开口闭口就是“爸昨天又……”,好像他们同病相怜,应该相拥而泣。
首都冬天很冷,叶庭想把他扔到校门外结冰运河里。
之前叶庭聊天对象是文安。文安很会倾听,总能让对方觉得自己说每句话都很重要,谁像这个开口闭口全是“爸”人。短短几天,叶庭连他在幼儿园家庭矛盾都如数家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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