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工人修理电视机，
或是洗衣机。
你喜不喜欢
把苹果皮，
削成很长
条，
你喜不喜欢
把橘子含在嘴巴里，
然后下子，
用舌头把它压碎。
你喜不喜欢
早上醒来，
想着今天是星期，
还是星期二，
突然意识到，
今天是周末！
她低头看着小儿子，重复跟他解释这是哪里，为什
他每周要在这里待上五天，每天九个小时。程启元脸上带着明显烦躁，恼怒地看着周围。
老师也赶过来，面带微笑地跟他打招呼。这个开学仪式可能要持续好久，文安看
会儿就走开。
直到第二节课上课，老师才带着程启元走进教室。
文安所在特殊教育学校不按年纪分班，按心智，十八岁和十岁孩子智力发育也许没多大差别。他们不考试，不学理化生，课程主要目是适应社会生活，而不是培智。上午第节是生活数学，第二节是生活语文。程启元走进文安语文课教室，说明他文学水平和文安差不多。
这节语文课内容是：用句子描述你喜欢东西。
你喜不喜欢
在喝饮料时候，
用吸管，
吹很长时间泡泡。
你喜不喜欢
九月天空清澈明亮。阳光透过薄云层洒下来，给银杏镀上金色。人工池塘边杨槐摇曳着，向人们展示它舒适和惬意。在缤纷色彩里，冯诺终于消气。
消气方法说难不难，郑墨阳只是挂着两个黑眼圈回来，失魂落魄地站在门口，说没有他自己茶饭不思、夜不能寐。
然后冯诺就心软。
在文安看来，他狡猾父亲就是故意熬几个大夜，没刮胡子而已。大哥这聪明人，每次都吃这种连他也能看穿苦肉计，属实难以理解。
冯诺拍拍他肩，感慨道：“在别人恋爱里，谁都是智者。”
不断卷开luo旋。
你喜不喜欢
踩过厚厚落叶，
听叶子
pipi啪啪声响。
穿着袜子，
在光滑地板上，
滑来滑去。
你喜不喜欢
站在旁边，
你喜不喜欢
深夜中，
躲在被窝里，
听狂风卷过屋顶，
,bao雨敲击玻璃。
这就是特校语文课目，不需要写出优美文章，动人词句，能用语言表达自己需要就够。
文安扒拉着作业纸，老师走过来，把他暑假记录本递给他：“你写很多日常小事，可以试试把写出来句子串在起，加个开头和结尾，就是篇很好文章。”
文安用笔敲着脸颊，盯着黑板上要求看会儿，还真有灵感。
他想想，在标题栏写下：你喜不喜欢。
你喜不喜欢
在有水汽玻璃上，
写字，
画
文安眨眨眼，万分不解地看着冯诺拎着行李箱，从二楼搬出去，飞往美国。
就在飞机起飞那周，新学年开始。
文安走进特殊学校大门，冒着热气风从他手中穿过，吹鼓他衬衫。越过盲人手杖丛林，他看到个熟悉身影。
程启元。
他身旁站着应该是他妈妈，她脸上画着精致妆容，穿着干练，但眉间有粉底掩盖不住沧桑感，好像临海那些风吹日晒岩石，印刻着每丝岁月痕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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