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蒙恩刚要开口，突然蹙起眉，看向远处驶来
辆灰色奥迪。那辆车在他们面前停下，个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男人打着伞下车，在雨中跑到他们面前，拍
拍肩上水珠，尽量让自己显得不那
狼狈。
“
送你回去吧，这大雨。”男人对程蒙恩说。
“说过不用，”程蒙
但她不能随便给出精确时间点，要是程蒙恩没到，就更麻烦。
老师还在斟酌用词，远处突然响起脚步声——急促、迅猛，时不时踩到水洼里，响起水花四溅声音。
程蒙恩上气不接下气地赶到。他站在走廊下面，伞还没收起来，喘得像锅炉风箱。
程启元立刻跑过去，大声说：“五点五分！”
“知道……”程蒙恩长吸口气，“……”
指针点点移动，好像是在点点拧紧他大脑发条，烦躁愈发明显。
文安看着他背影，不知怎迈不动腿。老师觉察到他目光，解释说：“他妈妈刚刚打电话来，说今天有事，等会儿他哥哥会来接他。”
叶庭突然想起什：“出校门时候，看到他哥哥，他在校门口跟个男人吵架。”
老师困惑地皱起眉毛：“吵架？”
“可能时半会儿来不。”
,bao雨仍未停歇，但伞下世界干燥而温暖。
文安怕叶庭淋到，往他跟前凑近点，明知故问：“你们不是还没放学吗？”
叶庭耸耸肩：“接下来是自习课，没关系。”
“自习课就不算逃课吗？”
“那怎办？”叶庭伸手揽住他肩膀，“记得你没有带伞。”
“五点你没到！”程启元挥舞起手臂。
程蒙恩站直身子，脸上又露出那种经年日久无奈：“你就不能等会儿吗？”
他说完立刻意识到失言，“会儿”这个词惹恼程启元，程蒙恩在他尖叫之前，迅速捂住他嘴。
文安抬头看向阴霾天空，雨点还在永无休止地下落。
四个人起走向校门口，叶庭问程蒙恩怎回去。“如果顺路话，可以拼车。”
老师叹口气：“那可就糟糕。”
旦约好时间，就相当于在程启元脑子里设定倒计时炸弹。如果不及时赶到，时间归零，后果是毁灭性。
果然，时针到五，程蒙恩忽然挥起手臂，生气地大声叫喊：“五点！”
老师赶过去，向他解释哥哥迟到原因。程蒙恩大喊：“那他什时候来？”
老师顿住。她知道不能说“过会儿”“马上”这种模糊时间词，程启元不接受，他需要有个明确锚点，让脑内翻腾信息海洋平静下来。
叶庭搂得很紧，文安能感受到他身上肌肉传来热度，带有青春勃发力量感。
这已经不是叶庭第次为他逃课。四年前，他第次去特校，因为陌生环境恐慌不已，叶庭就翘课过来陪他。冯诺被叫去开好几次会，开始还想干预，但耳根子太软，文安耷拉脑袋就放弃。
雨滴从侧面扫进来，打湿叶庭放在文安肩上手。
“走吧。”叶庭说。
文安转过头去，看到程启元还站在楼梯口，望着外面大雨，手里攥着文安给他那幅画。孩子们个个被接走，他沉默地看着墙角，隔着玻璃盯着办公室时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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