廖妈妈顿顿,就等白静秋接话,可他连头都不回下,倒显得自己有没事找事似,也有些恼意,语气也冲几分,
“听在对岸上班后生说,江北又开歌舞厅、电影院什,眼花缭乱可热闹。”廖妈妈朝窗户外头努努嘴,“官戏来来回回就那几出,听得人耳朵都出茧子,现在谁还乐意听这些咿咿呀呀……”
“事何时容得你说三道四。”白静秋闻此言立刻回头,双眼刀刃似看向廖妈妈,声音也尖利几分,“要放从前,你们这些在泥里滚爬,就是官戏锣声都不配听,这会儿在这嚼什舌根!”
廖妈妈碰鼻子灰,碗菜肉馄饨哐当下就放在桌上,溅出几滴汤水,冷哼着扯扯嘴角,背过身翻个白眼。
“侬不过个小姘,拎不清。”声音不大不小从楼下传上来,刚好就入耳,“裤腰带嘎松,骚都骚死嘞。”
“喜欢什?”
“喜欢少爷。”
镜中二人和谐到令人咋舌,却又疏离仿若隔着那窗外宽过百米滁江,看似平静无波,却有着无数暗流。
就如同这江上讨生活人们常说句话,
这江水可是会吃人。
段云瑞放缓步伐,眼看着林知许慌张眼睛里,逐渐蓄上惊恐泪水,努力铺平纸张是双手渐渐蜷缩,微颤着停在那儿,像是在等待审判结果。
不过现在审判,还早些。
段云瑞走到林知许面前,低头扫过那张展不平纸,上面个字都没有,是文件背面。
“无妨,几张纸而已。”段云瑞淡笑着随意地将这些纸团扫走,腾出些地方,将刚才送来衣服放在桌子上,“来试试合不合身。”
文件是倒扣,可在自己没有回头那几秒钟内,林知许看没有,只有他自己知道。
“啪”地声,好好个白瓷杯子碎成七八片,楼下顿时没声儿。
白静秋胸口剧烈地
吃人滚滚江水卷着黄沙,将榕城分成江南和江北,荣胜百货所在江北被洋人们租借不少地方,盖不少各具特色高楼。
而滁江南边就显得朴素多,江边排整整齐齐,原也是榕城有钱人家才住得起小楼。
不过现在真正有钱都热衷于住在江北,这些小楼几乎都租出去,有些还分租许多家,市井气倒是浓重不少。
白静秋斜靠在窗边,眼睁睁地瞧着天光点点下江面,江北那边灯光逐亮起,倒比白天还要好看些。
“白少爷,你也别和许少爷犟。”廖妈妈端着餐盘上楼,又忍不住劝道,“许少爷什都依着你,你还非要回去唱戏,他要是真生气可就……”
没有受到责罚,原本还委屈着脸林知许瞬间就展露笑靥,攀着想讨要个亲吻却未得逞,转瞬间就被剥衬衫。
这是套浅青色长衫成衣,布料柔软却垂顺,恰巧与初见那身颜色相同,段云瑞完全不复方才那种要将人吞噬入腹般凶狠,倒是显得极为温柔耐心,将衣服与林知许仔细穿好,还将他拉到穿衣镜前,整理已经凌乱不堪发丝。
“这样倒像个大学堂里学生。”
段云瑞目光中满是赞许,林知许抬眸从镜子里看着,似乎被感染到,也开心笑弯眼,
“喜欢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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