切都是刚好,车灯在雨中摇晃,已经缓过来邬昆正在下车,马上就要进行那场已经计划好,生死相护戏码。
可他不想演。
林知许甚至来不及去想为什。
微缩瞳孔透着彻骨冰冷,在眼底形成化不开阴郁与狠戾,林知许伸进段云瑞怀中,取出那把精致手枪。
胶着而坚定目光在雨水中交织,分明看不清楚,却又看得透彻。
第二次,他又在护着自己。
他为什会舍命护着自己!
林知许紧紧攥着段云瑞胸前衣服,关节都紧绷到泛白,呼吸慌乱到无以复加。
“少爷……少爷!?”
此刻哪还有什计划,哪还有什任务,林知许捧起段云瑞被雨水浸透脸,用尽全力嘶喊,唤醒他因为痛苦而紧闭双眼。
林知许惊得瞪大双眼,邬昆这根本就是玉石俱焚,不惜将段云瑞直接撞残,甚至撞死。
“疯子。”
林知许紧咬牙根中挤出几不可闻咒骂,他蓦然松开把手,在段云瑞讶然而又慌乱眼神中扑向他,将他用尽全力拥紧。
秒钟,或者两秒钟。
撞击!巨响!
明明这语气早已没平日沉稳有度,林知许怔怔,却平静下来,平静到他甚至自嘲,怎这个几次差点要自己命男人不过说句话,自己依然会感到无尽安定。
汽车持续轰鸣在此刻宛若地狱里传来低鸣,林知许深吸口气,从段云瑞怀中仰头用唇轻触他下巴,轻连吻都算不上。
“好。”
话音刚落,林知许只觉着双手被段云瑞用力抓住,放在车顶把手上,重重握起。
“抓紧。”
“交给。”
已经转身面向邬昆林知许忍不住又回头,
“信。”
“别怕。”
别怕?
林知许从这双蠕动唇上准确地读懂这两字,他怔住,竟才刚知道自己原来是在害怕。
雨是这样绵密而有力,交织出张密匝巨网,唯能穿透,就只有两道笔直刺目车灯。
林知许跪伏着剧烈地喘息,用自己身体为段云瑞堪堪遮挡这隅大雨。
天崩地裂。
可在这个瞬间,林知许反被包裹进柔软却固若金汤怀抱,唯能感觉到,就只有被箍到几近窒息身体和头顶痛苦闷哼。
冰冷水从天上,从地上,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。
林知许直到这时蓦然才发现,他已和段云瑞起被甩出车外,而自己再次毫发未伤。
为什会这样。
与此同时段云瑞手已伸进外套,他要拔枪!
不仅林知许看到,邬昆也同样看到。
汽车在这刻再次大幅猛甩,林知许紧咬牙关,手掌被磨得生疼才堪堪握住把手,而段云瑞再次趔趄着再次摔进后座。
这甩,车轮距离山路崖边仅剩毫厘。
邬昆深知不能让段云瑞把枪掏出来,他当下再次猛踩刹车,稠密雨幕之中,轮胎发出刺耳摩擦声,车后两人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朝着路边棵粗壮大树直直甩去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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