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所以,就只是这样?”段云瑞挡下林知许又欲倒酒手,神色平常。
此言出,林知许垂下眼睑遮住原本还微痴地盯着段云瑞眸光,嘴里嗯嗯几声,好像已经醉到听不懂话。
这样逃避,实在是有几分笨拙,不过除夕夜晚,仅仅用来盘问似乎浪费些。
“这爱喝,那
碰杯、举著,道声岁岁平安。
声音落下,各自惊奇,怎他们之间会成为这样关系。
时唏嘘。
腹中微饱,林知许放下竹筷,将两个酒杯满上,垂目敛下三分醉意。
“不是许言礼人,是……”林知许微微迟疑,“是杨元龙。”
眸中杀意随之徐徐淡去,段云瑞将手放下,接过略有些沉袋子,“你若留,那该与说什,可清楚?”
林知许抬眸,说不出是对未知惧怕,还是选择留下亢奋,声音微微发颤,
“清楚。”
除夕之夜,本就是方热闹,方寂静时候。
只是该欢闹那边灯火黯淡,满屋面孔被重叠暗影层层遮掩,每个人似乎都少些兴致,碗筷轻响之下,反倒更添寂寥。
耳边只余风声。
无月夜里,就连绯红血都变成黏稠黑墨,顺着石板缝隙缓缓朝着林知许脚尖流动。
他盯着如蛇般游走血迹寸寸向自己逼近,在这个寒冷冬夜里,额上竟冒出层细密汗珠。
去还是留,林知许率先反应是留,再下秒是去。
留是本心,去是理智。
“桐城司令谢天武副官?”
“他想抢少爷生意,所以……南桥消息是给他。”林知许饮下杯,又满上,泛着淡粉双颊有添几分红。
南桥航线事他早已承认,再认遍也无妨,他借着酒意说自己如何听到消息,又如何传递出去,句句属实。
可即使醉,他仍避开谢天武切,这个手握重兵,心思深沉男人已经把惧怕与服从深深刻在他骨髓之中。
只是现下又不同,他如今怕,是眼前这个人会突然死在自己面前,而自己恐怕无能为力。
而另边,仅有二人,却是灯火通明,林知许将凑来吃食仔仔细细摆在桌上,甜放边,咸放边,竟摆满满桌,
“如此倒比大鱼大肉更得趣。”
这桌子熏烧卤味、凉调生拌、年糕点心,甚至还有串草绳穿起,裹着辣椒炸豆腐。
平日里只会买两样用来解馋零嘴,今日可吃个够,确得趣。
也不用人在旁侍奉,什都他们自己来,林知许收拾好菜,段云瑞就已将壶上好花雕酒温在旁。
他清楚自己已经不再适合继续这个任务,就如同父亲说过,心不净,人就是千疮百孔,处处皆为破绽。可步履却如坠千斤,迈不开步。
这样冬夜,寂若死灰,每秒都显得格外漫长,可恍过神来却只觉瞬。
段云瑞静静地看着林知许仿若定住背影,给他时间已经够久。
他将手搭在外套衣扣上,指尖轻抚着怀中那个坚硬冰冷枪身,段云瑞在等他答案,同样,他也要给自己个答案。
游走鲜血只差分毫就要碰到脚尖,林知许轻轻找回呼吸,脚步回撤,转身举举怀中袋子,“今晚是除夕,只愿同少爷起守岁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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