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平津脚踩下刹车,拔车钥匙就跑,冲到河堤边,远远看到剧组收音杆儿爷拖着个长杆伸进河里,个人漂在河岸边举着个穿白衣服人,几个爷们儿趴在河边将两人拖上来。
那个穿着白色衣服小人儿被拽上来,湿漉漉身,白色积血混着黑泥地上,拖出条细细刺目红色血迹。
赵平津脚下路狂奔,脑中嗡地声,他疯般地冲过去,感觉喉咙间有股腥气翻涌起来。
西棠仰起脸笑嘻嘻调侃句:“也是,片场盒饭,不敢招待赵少爷。”
赵平津难得没翻脸,温和地说句:“是真有事儿。”
这时副导演派场记过来催场:“西爷,您准备。”
赵平津扶着她站起来:“走。”
西棠点点头,随着场记往摄影机那边走去。
起来:“为什你不喝?”
西棠笑笑说:“喝要上厕所,戏服穿脱太麻烦。”
赵平津看她,脸上涂得红红白白,小脸孔精致五官煞是好看,只是冻得鼻尖发白,赵平津微微拧眉:“冻成这样,受这苦,早就说过让你边拍戏边继续读书,年轻时候你爱怎折腾没事儿,以后年纪大还是不要这辛苦,你就非得要干这行……”
下秒,他猝然转过头,不再说话。
西棠心底微微地发颤,两个人当年常常为这事儿吵架,西棠吵起来就怒火三丈说他家瞧不起人,其实她也知道,其实赵平津心里,终究是为她好,只是当时恨意炽盛,互相都抹杀切温柔。
她边走,边悄悄地抬手,按按衣服口袋,她今天穿是大格格白色绣文对襟常服,隔着外面羽绒服,她再次摸摸,上衣襟下摆处口袋里,藏片小小薄瓷片。
赵平津眼看着她走进片场里面,随即沿着河岸走回村子旁道路上,路上听到里边摄影助理吆喝清场声,黄西棠应该是开始工作,他将车倒出临时停车道,在转弯时候,他习惯性地看眼后视镜。
隔着树丛河岸边忽然传来声尖叫。
赵平津正在倒车,不知怎地眼皮突然猛地跳,背上泠泠地打个寒颤。
他立刻回头看眼,遥遥地看到岸边人影忽然开始慌乱奔走,有人冲着里面跑进去,有人拼命地大叫:“先救人!”
眼看黄西棠沉默,赵平津很快调整神情,漫不经心地问:“吃午饭吗?”
西棠摇摇头:“还要再会儿。”
赵平津抬腕看看表,已经点过,他下午有公事要办,跟西棠说:“得走,下午有事儿。”
从这进城,车程最多就个多小时,西棠暗暗地有些着急,脸上却不能露出分毫,只能随意地问句:“吃饭再走?”
赵平津将手上热茶递给她暖手,站起来说:“回城里吃吧,坐会儿,等你开拍就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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