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顶灯光跳
下，滋啦声响。闻邱放开他，跌回座位里。明明宋宗言就离自己这
近，不过寸尺——可他知道，这点距离是他跨不过
鸿沟。
闻邱暗暗吐几次气，慢慢恢复以往神色，把块披萨戳稀烂，抱怨句：“怎今天披萨这难吃。”
“不存在和好。”他突然开口，“
也没讨厌过你。”
闻邱怔，正要去咬披萨嘴巴慢慢闭合，时没吃东西心情，半天才干巴巴地回句：“知道。”
“直都可以当朋友，”宋宗言直视他：“只要你能……”
“不能。”闻邱却强硬地打断他话。
于是怔忪人变成宋宗言，但只那两秒，他又恢复平常神色，抿着唇不再说话。
为不能接受猪肉，罕见地挑剔。闻邱从高开始就住校，却从不肯吃学校食堂早餐。那会儿学业并不繁忙，宋宗言也没搬家，于是住在家里，便每天早上都会为闻邱带份商业圈附近云吞面和杏仁糊。他少有几次迟到也是因为闻邱发点餐信息，都是在早高峰及其难排队点心。
“说起来好久没吃那家云吞面，”闻邱开口，“周日们去吃吧。”
“没空。”宋宗言头也没抬。
“怎喜欢吃什你都记得，却不肯说话时看着。”闻邱故技重施地在桌下轻轻踢对方，”不是你自己说，跟人讲话时看着对方眼睛才叫礼貌？”
宋宗言没回答。
宋宗言摆出拒绝姿态已经很久——从知道闻邱喜欢同性开始。闻邱知道，知道喜欢个不应该喜欢人，就要忍受无尽失落。可他若无其事地忍受两个月，却忽然在这刻难受到像被人灌进盆滚烫沸水，全身上下每寸皮肤、每个脏器都被烫疼到紧缩。
他把吃到半披萨甩进盒子里，去抓宋宗言又去批改试卷右手，十分用力，眼里也流露出少见急躁，语气更是终于不再游刃有余——谁能在喜欢而明知永远得不到人面前保持游刃有余——
“就这重要吗？因为喜欢男人？你说你觉得同性恋很恶心，可那是别人，也会让你觉得恶心吗？”
宋宗言摇头：“你自由。”
——而因为闻邱喜欢男人选择与他保持距离，甚至刻意冷淡，不愿再来往，也是宋宗言自由。
“吃吗？”闻邱又拿着块披萨递到他嘴边，在对方张嘴前极快地说，“你吃口就代表们和好，好不好？”
宋宗言本来没动，听到这话却撇过脸去。
这也在意料之中，闻邱装出受伤神色：“有这讨厌吗？
对方依然没理他。闻邱说：“好吧。不自讨没趣。”他又继续去啃披萨。
宋宗言速度很快，已经改完自己手上试卷，去拿闻邱面前那沓。手伸到对方那张桌子后，却没立即动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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