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启明面前放着碗面,筷子搭在面碗上,看起来动都没有动过。
“附近连个像样点地方都没有,只好在这里等你。”方启明屁股下面坐着白花花卫生纸,毫不掩饰透漏着对这处嫌弃。
“找什事?”方元冷淡问道。
“你竟然不愤怒?”方启明看着面前年轻人竟然生出点惋惜,“其实,你更像儿子。”
“不敢苟同。”方元将书包卸下,随意扔在木条椅
六月初深夜依旧寒凉,方元双手插在口袋中走在无人街路上。他肩上只有个轻巧书包,却如背着座高山,身子也被随山而生蔓藤紧紧捆绑,勒入骨肉里般,即便脊梁再硬也要压弯捆紧。
方元忽然就想给宋吉祥打个电话,在这深凉夜中听听他热切声音。
北方小城,夜里开店不多,路过家,屋中泄出暗淡光线将聚在门口黑暗推得远些。
方元本没注意,他还在权衡自己突发而至软弱想法,电话握在手中,已经拢片热气。
“方元。”忽然有人叫他。
即便高考日疏通交通,但离考点公里地方依旧堵车,幸好方元出门早,时间尚且充足。
他从出租车上下来,穿行在晨间人流中。同行者不乏些考生,父母大包小裹、呵护备至,做着最后耳提面命。方元瞧着,也不羡慕,他心冷得久,已经生不出悲己悯人心思。
时间充裕,方元脚步从容,脑子不自觉又想到直没有消息过来宋吉祥。考试过后还是要见面;见面时候话要少,免得伤人;宋吉祥说自己是他初恋,个人会记得初恋多久?
思绪间,有人与他擦肩而过,似有急事,脚下生风。相交时撞方元下,方元脚下个趔趄,站稳再抬头时,那人只剩个背影,连句道歉也没留下。
件小事,方元未放心上,直到考前安检,在刺耳蜂鸣声中,他才惊觉原来方启明真不会放过自己。
声音陌生又熟悉,年轻人骤然停脚步。
顺着小店光线看进去,个消瘦男人坐在靠门张桌子后,气度非凡,通身矜贵,看起来与小城里这个小店格格不入。
方启明。
方元站在那处晕开光线中看他,六年未见,他似乎点未变,面貌依旧年轻,神情淡漠倨傲,只不过眼神中多点可笑怜悯,像是在看只垂死挣扎兔子。
方元迈进油腻腻小店,挑高眉头,脸上带着讽刺。
方元被羁押在公安局日,彻底失去考试机会。安检时,考官从他右侧口袋中翻出作弊用橡皮和尺子,伪装真乎其真,但暗藏存储设备,即使没有无线电信号,内部也可存储海量信息。
方元并没为自己争辩,只是简单叙述事实。警员调取那段路上监控,确定有人在行路时撞过方元说法,但作弊东西是不是那人那时放入方元口袋中,在监控上未能查到实证。
“你得罪什人吗?或是有什人不想让你参加高考吗?”警员问道。
方元沉默,良久之后才回句:“不知道。”
被放出来时候已经过午夜,因为真相未明,方元身上嫌疑并未洗脱,具体处罚结果还要等到调查之后,1至3年禁考,亦或记入档案还未做定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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