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虚弱地笑笑,没再说话。
不多时明见书听到消息,当真叫个大夫过来,把脉,看病,写张药方,又啰啰嗦嗦扯大堆有没,底下人便忙碌着开始煎药。
下午,叶夫人来看望,明锦来慰问,就是明绣也跟着坐片刻。比她落水那会儿热闹得多。
明锦是要出嫁人,不知是不是因之前送那十匹锦缎,待她态度好不少。
“听大夫说是腿上着凉缘故,难怪老人家常叮嘱‘寒从脚起’,这北方天是比南方冷些,明年早点把炉子烧上,也不至于受这些苦。”她坐在床边,握着明霜手感情很真挚,叫她时受宠若惊。
江城想抽手回来找帕子给她降降温,大约是才从外面吹风,手背清凉,明霜微微动动身子,突然抱住他胳膊不松手。
“娘,娘……”她低低喃喃道,“疼……”
掌心抹湿意冰凉,江城不自觉轻轻颤。她紧紧搂着他胳膊,瑟缩在床上,这个样子实在让人心疼。
“小姐……”江城轻声唤她,许久没有回应,她想是还在昏沉之际,并没苏醒。他试着将手抽开,静静瞧着她睡颜,然后极其小心地伸出拇指抹去眼底下泪痕。
明霜眼睑微不可见地颤颤,很快又归于平静。
鸡鸣报晓,晨雾四起。
已经是卯时,冬天夜晚很长,这会儿街上还静悄悄,片漆黑。
江城跑遍整个京城,站在市集中间,看街边灯笼随风晃悠。四周很冷,他喘着气,喝出来每口都是抹白烟。有早起提着炉子卖茶老翁,从身边路过时,轻声询问他要不要买,江城摇头推辞。
回到明家,府内似乎安定下来,烛火微明,风声清晰。
明霜房内只点盏灯,外间睡着小丫头,忙晚上,各自疲倦地靠在起,里间是杏遥和嬷嬷。为避免麻烦,他顺手把两人穴道都点,将手里油纸包轻放在桌上。
“多谢姐姐关心。”
“走之后,家里这些事,你也上点心,偶尔帮衬着娘亲。英弟弟没娶妻,娘年纪大,管着那多人怕是吃不消。”明锦拿出帕子来给她细细擦擦。
明霜微
他叹出声,拉上被衾给她盖好,这才悄悄出去。
*
发晚上烧,到次晨临近正午时,明霜方渐渐转醒,睁眼就嚷着要喝水。杏遥火急火燎地提茶壶来给她倒,咕噜咕噜喝下去两大碗之后,才总算是活过来。
“怎样?好不好?还疼不疼?咱们再叫大夫给看看吧?”口气说许多话,明霜也来不及回答,只靠在软枕上朝她笑:“现在不疼,倒像是死过回似。”
“呸呸呸。”杏遥直往地上啐,眼泪都快出来,“别满嘴死啊死啊,真以为吉利?不过就是腿上旧毛病犯,引着发会儿烧而已,哪有那厉害!”
正打算离开时,忽然又迟疑瞬。
她还在床上躺着,呼吸平缓。
江城闭目在原地挣扎,半晌还是忍不住折返回去,打起帘子来,垂眸去看她。
微弱灯光照耀下,明霜脸色煞白,嘴唇干裂脱皮,许是折腾太久,眉间皱痕直淡淡没有散开。
他心中五味杂陈,抬手覆上前去,想替她抚平,但刚刚触及额头,指尖便觉得滚烫,她发着烧,异常难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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