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你是状元。”明见书发愁地搁下笔,“可是翰林院修撰这是圣上钦点,能有什办法?”
“您是吏部尚书。”明英不死心,“贵为六部尚书之首,您随口句话,不就把从翰林院调出来?”
“哪儿有你想得那简单。正因为是吏部尚书,有多少人盯着准备抓小辫子!你是儿子,若把你调出来,别人定然会本折子奏到官家手上去,说滥用职权,假公济私,到时候怎办?!”明见书语重心长宽慰他,“你莫急,你还年轻,在翰林院多待
尽管是如此见不得人手段,然而他竟也带几分侥幸之心,想着……或许这样做,真能叫她松口呢?等到这时候,脑子里才清明些,愈发觉得自己很卑鄙。
其实他又何尝不是在利用她……利用她心肠软,利用她余情未。
江城抬起手摁住眉头,将整个脸埋在掌心。
他发现自己也快要撑不下去……
每回看见她近在咫尺,那样拒人于千里之外地从身边经过,他心就开始往下沉,直沉到深不见底地方。
眼不见为净,也不管他们还打不打,明霜扭头就走。
等回到房内,她捞起手边靠枕抱在怀里,直冲杏遥道:“你看他,现在连苦肉计都用上!还有什是他做不出来?”
“您别气啊。”杏遥倒杯茶,“觉着,江侍卫想不出这种法子,他脸皮子那薄,哪儿使得这招啊,多半是严大人逼。”
“你想想,之前不就是他指使着人家做那多坏事儿?这次保不齐也是他主意。”
明霜冷静下来,搂着靠枕缓缓颔首:“严涛这个人城府确很深,爹爹和他相交那多年,他都能下这样狠手……偏偏爹爹半点防人之心都没有。”她摇摇头,“不行,得空还是得想办法提醒他。”
老大夫以为是手劲儿大,偏头看他眼,宽慰道:“这伤口,上药时候总是会疼,忍忍就过去。等往后结痂,再脱掉,完完整整就是块新皮,这才叫脱胎换骨嘛。”
他笑着打趣,却没人应答他,周围满是药膏清香,盈盈绕绕,挥之不去。
*
秋意渐浓,明英入翰林院已有两月,明面上说是状元,其实做也就是些毫无实权琐事,每日纂修实录、校勘史书、编修本纪诸如此类。时间久,他便感到厌烦,去几趟回来,少不得有些怨言,终于忍不住找明见书诉苦。
“修书编撰实在是太枯燥,是真做不这个。”明英不住在书桌边打转,“爹,您就不能想想法子?可是状元啊!”
余下几十杖并没打完,江城是被扶着回去。严涛已经请好大夫,褪下外衫,背脊上早已血肉模糊,老医生坐在旁,龇牙咧嘴地给他上药,和他狰狞表情相比,江城倒显得平静许多。
“哎……真可惜。”严涛抱着胳膊叹气,“还以为这次能让你回明家。”
“想不到那个丫头软硬不吃,脾气倔得很啊。”他无奈道,“没办法,也只能帮你到这儿,往后得看造化……你好好儿养伤吧。”
江城低低道声多谢大人,之后便再无言语,冷冷淡淡地坐着。
知道严涛是在利用他,知道他是想通过自己来联合明霜起对付明见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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